山间夜色黑团团像浓雾。
草坪修剪的精细,一丝不苟。
一只大约离开父母的小家伙在空乱舞,焦急撞着往熟悉的气息上靠,可惜被粗鲁的同伴纷纷推开。
那只小萤火虫飞啊飞,精疲力尽,倏地跌落。
跌在明当当的掌心。
她笑了,“无家可归了吧?”又点点小家伙一闪闪的尾巴,“休息会儿再找吧,总会重逢。”
她将小东西托着,想着该从哪个角度放飞,一转眸却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亲爱的人,“哥哥!”
欢天喜地到他身边,给他看萤火虫,又给他讲萤火虫的故事,当然都是她编的,什么萤火虫找妈妈呀,找到妈妈家里又多了一堆暑假作业啊,怎么胡扯怎么来,然后自己一个人哈哈大笑半天,自得其乐。
“给哥抱抱。”他忽然语出惊人,对一个今天刚成大姑娘的大姑娘提这种绵绵要求。
关键明当当还不好拒绝。
他站在无边浓黑里,周遭又挂着荧光点点,就这么对她笑,还张开双臂,“不要吗?”
“哦。”她舍不得拒绝,朝天将小家伙一放,然后用自己解放的双臂去缠他腰,哥哥的腰真细呀,明当当不自觉发出这种感叹。
他将下颌磕在她头顶上,用祝福的口吻,“当当以后顺遂,困难打不倒,神伤片刻消,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得如意郎。”
“什么得如意郎?”她懵了,今天刚大姑娘,明天就如意郎了?她还小,她还年轻,她不要如意郎,她只要哥哥。
而且,祝福一下太多会不灵验,得每年祝福一次,在她生日的时候,这样才有诚意。
时郁听着她这话笑了,拍拍她背,静默抱了她好几分钟方放开。
当晚草坪上有乐队,他给她弹了一首钢琴曲,新曲,完全没听过,明当当问他什么曲子,他说这叫《当当曲》。
她一时乐,得寸进尺,让他唱歌,“哥哥你低音最棒了,韩教授都说你棒,你弹唱!”
金口一开,他就得做。
时郁的声音的确相当有特色,通俗叫低音炮,专业点的叫低音情歌专业户,他大学修的是数学,当时石夏年不太满意,拉了好几天脸色,她当然希望自己的独子学商,继承“双十”两家大业,不过数学是万门学科之源,倒也不赖,后面也就欣然接受。
时郁的唱法比较偏欧美,明当当受他影响,大学打算报考欧美流行唱法专业,不过时郁不建议,他希望她自由,以自己所长发展而不是受任何人的影响。
可哥哥的唱法太好听了,简直令人入迷。
草坪上掌声不绝于耳,有观众深藏不露,请求和时郁合唱,结果曲音起,两人的契合度,令人叫绝!
“我叫姜信宜。”曲落,对方自报家门。
名字古古怪怪的。
明当当想。
对方却似有所感,朝她点头一笑,帅气利落,令明当当刮目相看。
不过再怎么刮目相看,她都有点羡慕,因为自己太小了,和时郁搭不上,无论是音色还是外形上整体的和谐感,都和人家姜信宜没法比。
她于是赶紧撤回到酒店,给点空间给哥哥谈恋爱,毕竟,音乐创作需要爱情的激发。
睡下时,她希望哥哥今晚有个愉的夜晚,可半夜又爬起来打电话给他,“你啥时回来?”
那边回,“你睡吧。哥过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