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今天动手,让你有了不该有的错觉,”顾雪沉突然开口,眼睛罩着一层霜,冰凉地望下来,“打他完全是我个人原因,和你没关系,至于娶你,只是我刚好需要一个妻子,这个身份也更方便折磨你,让你痛苦。”
“你还想问为什么不做情人?”他明确回答,“很简单,我对你没欲望,无名无分单纯养着你,浪费钱。”
许肆月先是气得想骂人,但转念就镇定下来,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丝难以言说的微小失落感。
狗男人多半是在激她,就算这些可能是真话,也存在着骗她的几率吧?
她要抓的,就是这个小几率。
顾雪沉管住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她,径直往外走。
许肆月不甘心,十厘米的高跟鞋愤愤在地面上来回摩擦,没留意椅子下面有块地砖凸起来,正好卡在她的鞋跟上,她一下子力气收不住,竟然感觉不堪一击的小细跟松动了几分。
八千块的鞋子,什么质量?!长时间不穿老化了?!
她试着踩住地面动了动,还真的在摇晃。
许肆月突然冒出灵光,抿起红唇,专门把鞋跟卡回那个位置,猛一用力,“咔”的一声轻响,左脚高跟鞋彻底废了。
她没空伤感自己的八千块钱,按着椅子站起来,两只脚一高一低地喊他:“顾雪沉!我鞋子坏了,你管不管。”
顾雪沉眼看着要从转角消失,听见她说话,不由得顿了顿。
许肆月见有戏,连忙乘胜追击:“我本来就穿得很累,现在鞋跟又断了一只,连从这儿走到外面都做不到,你这个做老公的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
顾雪沉明显在忍耐,过了片刻终于侧过头,皱眉扫她一眼。
许肆月为了逼他露出端倪,把对他的别扭劲儿和敌意收拾干净,挽挽头发,露出一点可怜的神色,鼻尖也微微红了,带着小颤音说:“看来你无所谓是吧?那我脱掉好了。”
她委屈地俯下身,当着他的面,把两只鞋子慢动作脱下来,雪白的脚踩在地面上。
地很凉,又是医院容易有细菌病毒,她一落上去,就不舒服地蜷了蜷,连泛粉的脚尖都跟着一身戏。
许肆月只想看他表现出在乎,要是过来扶她就更好了。
每一个在意和亲密都是他在说谎的证明。
许肆月继续加码,眨了眨桃花眼,挤出一丢丢湿润,低头去摸手机:“你真不管我啊?那好,我只能自己找人来救场了,找谁好呢……”
她作势翻通讯录:“叫司机来扶我?还是通过程熙找找以前玩在一起的那些人?要男生才行,力气够大的——”
许肆月垂着头,惊觉整个走廊的温度似乎都在降低,有道锋利视线割在她身上,混着触底的忍无可忍。
男人的脚步转了方向,在向她逼近。
许肆月瞄着他的鞋子到了跟前,刚想接着来一段诉苦的戏码,她手臂就突然被抓住。
“你——”
顾雪沉用包着绷带的伤手,直接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打横抱住,她猝不及防,头靠在他胸口,光裸的膝弯垫在他小臂上,完全被他的呼吸和心跳声包围。
卧槽!
这什么发展!
许肆月最高期望也就是他屈尊扶一下而已,结果他直接抱起来了?!手不要了!
但是不是也可以证明她的猜测没有错!
许肆月仰起脸,怔怔盯着他凌厉的下颚线,心跳无法不混乱。
她深吸口气,轻声说:“顾雪沉,我现在特别怀疑一件事。”
顾雪沉手臂坚硬,手没碰她,隔着裙子的布料。
他敛着唇,眉眼冰封,极力遮住眸底那些冲撞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