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免不了的,可都被忽略掉了,神经在无比亢奋地战栗。
许肆月恍惚觉得她飘在海上,身下是她赖以生存的小船,她坐不稳,来回摇晃,船身坚硬潮湿,她摔在上面,全身筋骨酸胀得厉害,手脚都没了力气,但还是要拼命占据它套牢它。
船在颤动,海水翻涌沸腾。
海面似乎实在忍受不了,忽然倾覆过来扑向她,连小船也换了方向,许肆月再也维持不住坐着的姿势,朝后面倒下去,失控的叫声被淹没在急促汹涌的海浪。
许肆月不知道夜里几点,她从红绸堆叠的客厅挪到了卧室里,床也古色古香,上面铺着厚软的喜被。
她陷进去,虚软地撑住顾雪沉压下来的胸膛:“你身体还没恢复,说好了不能过激……”
他喉咙里低哑地答应着:“就一次。”
许肆月软趴趴地怒视他,上次他好像也这么说的!那等这次完了是不是马上还有下次?信他才怪!
她下定决心不能继续纵容了,坚持推着顾雪沉,他手臂上有汗,体温热烫,凝视她的那双眼漆黑深浓,手臂上筋络和血管因欲望而隆起,线条惑人。
许肆月咽了一下,干脆蒙住眼睛不看他,酝酿出哭腔说:“你是在给我证明什么吗?不需要!我是你老婆,只要你身体好了,随时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你急什么,是不是不想点康复了,我每天提心吊胆你不知道吗?”
她越说越可怜,扭开头把脸挡住。
顾雪沉抓着她手指攥到掌心里,她没什么可挡了,就往被子里藏,他吐息急促,抚着她的脸转过来,发现她抿唇在忍笑。
许肆月睁开眼,明亮望着他,抬手把他脖颈搂住:“果然示弱扮可怜对你最有用了,我一哭,你就都听我的。”
顾雪沉惩罚地捏她下巴,忍住那些似乎永远掏不到底的欲求,垂头埋入她暖热的身上:“不哭也有用,你说什么我都听。”
许肆月趁着他不注意,单手掀开床头桌上的小木匣,从里面摸出一个首饰盒。
暖黄灯光下,一对戒指闪着斑斓的光。
女款是一片钻石拼成的雪花,男款是一弯含蓄的小月。
许肆月在顾雪沉耳边说:“老公这么好,有礼物奖励。”
他震了一下,起身的瞬间,许肆月牵住他手,把他无名指上旧的戒指摘掉,虔诚套上新的,那弯小月就躺在他指根上,她还是不够,又凑上去吻了吻,把戒指沾上她的气息,才心满意足地笑着说:“这才是顾雪沉该戴的婚戒。”
顾雪沉灼热地注视了半晌,右手用力捂住,小月上的钻石把他硌得疼了,他却翘起唇角,笑出了甜意。
许肆月看得涩痛,把那枚雪花递上去:“你给我戴。”
当初明水镇上的婚礼,她不情不愿戴上婚戒,后来她将它摘下,残忍地丢到顾雪沉身上。
这些苦的,伤害他的,她都要用甜蜜取代。
顾雪沉跪在床上,把雪花固定在她的无名指,俯上去狠狠吮吻,她喘不过气,下意识挣动,他扣紧她两只手腕压过头顶,咬着她微肿的唇问:“给我戒指,还不许我做,许肆月,你欺负人么?”
许肆月回吻他:“那你让不让我欺负?”
他闷重地“嗯”了一声。
许肆月抚着他脊背:“一枚戒指就让你开心了,那怎么行,我家沉沉不能这么容易满足,以后我给你更多,你得对我提高一点要求,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有进步了,还能自己赚钱给你买——”
顾雪沉按捺着渴望,不敢再亲下去了,把她揽到臂弯里,扯被子盖住:“是你还没弄清楚……”
她微怔。
他嗓子很沉,带着重量:“你在就够了,不用辛苦为我付出,家里所有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我活着,你就不需要独立,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得起,以后不准为了钱为难,去接那些不重要的工作。”
许肆月听懂了他的深意,眼眶不禁一热。
他将死的时候,希望她坚强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