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雪沉制造车祸?用她来威胁雪沉自伤?还是他要雪沉的命?!
许肆月不敢想,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随便拿什么了结掉沈明野,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所谓,只要他别伤害顾雪沉!
她拼力挣扎,绳子却愈发勒紧,她被困在这个角落里,连一点移动的余地也不存在。
“别乱动,不疼吗?”
沈明野蹲跪着,坚持去撩她头发,许肆月扭头狠狠躲开,几根长发硬是被他扯断。
盯着断发,沈明野脸上露出狰狞:“这么厌恶我?我那么小就跟着你跑先跑后,你不是对我很好吗?不是宠我吗?我爸外面一堆私生子,我受了委屈气不过找你哭的时候,你不是也抱过我吗?!”
他漂亮的五官被微微扭曲:“姐姐,你明明跟我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被改变?我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可你撩了那么多人就是不肯多看看我,刚一回国就结婚,对我视而不见,我只是想跟你谈个恋爱!”
“谈个恋爱而已啊,我们这个圈子里,婚外情不是太正常了吗?哪个男人女人在外头没偷吃?”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你都有过那么多人了,差我一个吗?凭什么轮到我,你就要为了顾雪沉着魔?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拒绝,我越放不下?!”
沈明野抓住她的肩膀:“要不然我怎么会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明年能拿国际大奖的,事业被他毁了,从影帝到滚出娱乐圈只用了几天!我回家继承公司,又被他明里暗里打压,我报复他,他命都保不住了,居然还能把我们沈家从上到下置于死地!”
许肆月憎恶地死死瞪着他。
他惨笑:“谁家的产业能保证完全合法?沈家有黑幕不是太正常了吗?为什么他顾雪沉的深蓝科技就无错可寻!我教唆人自杀,我家里那么大的产业被警方封锁,他把我变成通缉犯,我什么都没了!连命都要搭进去!”
“姐姐,你只关心顾雪沉,我也病了啊,”沈明野哀哀看着她,目露绝望,“你来之前,我还咳血了,我偷着找沈家以前的医生看过,他说我要是早点发现治疗,很有希望治好的,就是因为连续出事耽误了时间,现在来不及了,凭什么顾雪沉的绝症竟然能治好,我却要死了?!你让我怎么甘心进监狱,乖乖地服刑等死吗!”
沈明野看到许肆月神色激动,脸颊闷出了血红色,嘶声问:“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是沈家的公子,从小到大应有尽有,顾雪沉只是个杀人犯的儿子!你当初为什么要管他?你那年要是不去明水镇,他早就跟他父母一样,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
他挤出一丝阴诡的笑意,语气变得温柔:“肆月,你何必改变顾雪沉本来该有的人生?他从小遭人唾弃,就是阴沟里的垃圾,两个变态生下来的杂种,血液里天生就带着暴虐,你以为他温尔雅,是不是没见过他发疯的样子?”
许肆月头痛欲裂,发出破碎的闷哼。
沈明野慢慢说:“可我亲眼见过——你记得段吏吗?那个学时候对你死缠烂打的段家少爷,你婚后,他还在酒吧里醉醺醺骚扰你,被顾雪沉给打了?是不是?”
“那不是段吏第一次落到顾雪沉手里了,学那年,段吏缠着你不放,有一个晚上,是顾雪沉套住他的头,差点把他活活打死。”
许肆月涨到极点的胸口像在这一刻炸裂开。
她当然记得,段吏被打到休学了好几个月,她书桌里还出现过一张打印的纸条和柚子糖:“他不会再缠着你了,别害怕。”
是雪沉……
从始至终,每一个保护她笼罩她的身影,全部是藏在阴影里,从不吭声的顾雪沉。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扭曲肮脏,连那些厚厚的日记本里都只字未提,害怕玷污了他的小月亮。
许肆月一直没有哭,此刻眼泪忽然涌出来,沈明野说:“我碰巧看到了全程,那时候我就在想,他可真是个天生的杀人犯,以至后来很久,我都没敢把当初那个人和顾雪沉对上号,肆月,我就发发善心,帮他回到他本来该走的路上好不好?”
沈明野扭过许肆月的脸,逼她跟他对视,一字一字道:“如果我告诉他,你被我弄死了,那他所有的界限都会崩塌,他会不惜一切让我死,在他以为手术成功,得到幸福的时候,走回最开始的老路上!”
“而很——”他笑起来,“你就会被人救出来,等顾雪沉再看见你的那一刻,他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就算不是死刑无期,也要判上几十年!以你的性格,爱上他也就这几个月的事而已,来得去得,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淡忘他,他只能在监狱里渡过余生,听你在外面又找了多少个男人!”
沈明野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许肆月:“让顾雪沉死算什么折磨,这样才算,他不怕死,他怕失去你。”
许肆月肝胆俱裂,被绳子捆住的衣料磨坏,里面的皮肉渗出血痕,她嗓子里发出刺耳的气音,眼眶几乎睁破,沈明野俯身说:“姐姐,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说,林鹿死了就不新鲜了么?因为她的手很美,看起来很像你,我要砍下来,把你的雪花戒指戴上去,当做给顾总的证明。”
许肆月瞳孔紧缩,口堵着的东西几乎要顶出,下一秒,她后颈剧痛,堕入黑暗。
沈明野看着昏迷的许肆月,把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去厨房刀架上选了把尺寸最大的剁骨砍刀,停在林鹿身边。
“林鹿,你无辜吗?”他低声喃喃,“你真像你自己说的,完全被我骗了?你是害怕拒绝我,我会把你这个私生女也牵进沈家的案子里,所以听话稳住我,又怕承担不了后果,把人带来再装作受害者,逃脱责任……可惜,总有你想不到的事,我一个死的人,只要有用的,我都会拿来用,可管不了你疼不疼。”
沈明野把戒指戴上林鹿左手的无名指,重重挥刀。
不久后,他从别墅地下室的后门离开,顺着后方还未修葺好的小路,绕过成片的建材废料,离开屏蔽范围后,许肆月的手机疯狂涌出来电和信息,下一通电话紧接着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