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福徳盯着男人薄唇抿的那根烟,他是真的有后遗症了,心惊肉跳地劝和:“那什么,有话好好说嘛,你先把烟掐了。”
要是三的学生当着自己的面被烟头烫到,那他这个教导主任可以直接卷包袱走人了。
容淮勾了把椅子,懒懒坐下,一边冲着旁边的姑娘扬了下眉,意思是站远点。
荆羡乖乖退了两步,她没兴趣劝架,一来是这帮兔崽子先挑事,二来当年见识过这位有多变态,也知道他疯起来没人拦得住。
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真要算起来,重逢那天他穿着白大褂彬彬有礼像个温柔王子的模样才真正震碎她的三观。
夜宵摊的几桌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老板个子矮,在人群外惦着脚:“玩归玩闹归闹,你们别伤到桌椅啊。”
双方实力差距悬殊,小黄毛在容淮手里,扭得像条濒死的鱼,感觉都把桌板擦干净了。然而年轻人确实有股韧劲,都这节骨眼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他妈的,你个狗杂种,趁老子不备搞偷袭。”
“你以后给老子小心点,别他妈在三门口瞎晃,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一边还不忘招呼小弟:
“你们都他妈在旁边看个几把?”
“操,都上啊!”
容淮笑意加深,使了点劲,成功让他从喷子转型为惨叫鸡。
小弟们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人的笑有点渗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漆黑浓重,压着狠戾,叫人无端心惊肉跳。他们挠挠头皮,纠结半天,干脆凑到蒋福徳身边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可以了。”老蒋在大冬天急出一身冷汗,“再怎么说你也是三出来的,他们都是你的学弟,容淮,给蒋老师一个面子。”
容淮轻笑:“当然,小事而已。”
他俯下身去,不紧不慢地抽了几张纸巾,像是隔开什么脏东西,掐着男学生的后颈,逼着对方抬起头,看向荆羡的位置。
嗓音淡淡:“知道怎么道歉吗?”
小黄毛痛到哭爹喊娘,终于屈服了,获得自由之后屁滚尿流一般跑到红衣姑娘身边,毕恭毕敬鞠躬90度,“姐姐对不起,我们不该因为你漂亮就对你吹口哨,也不该故意撞掉你的包,更不该和你男朋友动手。”
荆羡:“……”
老蒋这才意识到现场还有一位他的学生,当初八班女神,九班校霸,传过一段匪夷所思的绯闻,连教务处都有年轻的老师天天吃瓜,他听得多了也有所了解。
老蒋摸下巴,相当意外:“你们两个……现在还在一块啊?”
荆羡立马撇清关系:“不是,普通校友而已。”
普通校友而已。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架不住现场太静了。
容淮垂眸,折了一根筷子,在指尖反复翻腾,神情很静,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良久,他抬眸,视线扫过惊弓之鸟一般的男学生们。
“过来坐下。”
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种即将被迁怒的恐惧。
他单手支额,眉宇间隐约阴鸷之色,尽管在笑,脸色却很冷冽:“听不见?”
一排人搬了小板凳,齐刷刷坐好。
容淮:“月考成绩都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