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羡不在的十来日里,19楼搬来了新邻居,地下车库多了辆显眼的黑色宾利。
这车不常遇到,她上班前基本没影,下班后也不在,惟有偶尔通宵忙碌,回家停车,才能遇上一次。
感觉它的主人是个超级忙碌的工作狂。
宾利总是停在她法拉利的斜后方,监视一般的固定位置,一成不变。
车牌她都能背出来,jr707。
怪的是,主人一次都没遇上过。
荆羡不算很热衷于社交的那种人,有点懒,或者说是嫌麻烦。
不过经历过上一回那对家暴夫妻三天两头吵闹的阴影后,她决定还是同19楼这位交好一下,至少保证良好的邻里关系,避免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厨艺不佳,荆羡尝试好多次,才烤出一打最基础的蛋挞。
然而这人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摁了好几回门铃都无人应答,惟有一次在,门都没开,隔着那么厚的门板,淡淡说一声不方便,就打发她了。
荆羡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火大得差点把蛋挞丢掉,最后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自己一个人怄气吃完了,吃完撑得要死,下楼散步又被狗追。
巨他妈倒霉。
荆羡回去后在心里宣布,她与19楼的单方面决裂就从这天开始。
……
又过了两天,临近春节,e集团本部的外地员工都提早放假,本地留守的同事心也飞了。白组长最实在,和组员直言不必加班,早九晚五打卡,混到放假完事。
闲暇时间多了,荆羡就开始晨跑,遛弯去四公里外的馄饨店吃早餐,末了再散步回来。
她对吃这件事很执着,几乎风雨无阻,无奈这一日天降暴雨,她刚跑出小区就淋成落汤鸡,只能悻悻作罢。
电梯刚巧准备合门时,荆羡喊了声等等,步进入。
里头有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感觉是美术馆或者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捧着长方形的画框,最下边的红布没接触地板,只垫在皮鞋上,万般谨慎。
荆羡没在意,摁完十八楼就退到角落。
无意间一撇,那幅作品的外包装并没有盖得很严实,露了很小的一角在外边,塔顶尖尖,像是城楼的模样。
她歪着头,越看越熟悉。
年轻人注意到她,目光飘过来。
荆羡犹豫半晌:“可能有点冒昧,我能不能欣赏一下艺术品,一会会就好。”
英雄难过美人关。
年轻人点点头,默认了。
荆羡上前,一点点将红布撩起。
哥特式风格的钟楼,白鸽停在指针上,红衣少女驻足于人群,仰头的姿态虔诚又美好。
是oro的《钟楼白鸽》。
荆羡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她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的真谛了。
她的语调迫切:“抱歉,您这边要送到几楼?”
“19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