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栏目第一期嘛,想搞点特殊的。”陈舒妍靠回椅背,抱着双臂:“谁知道找了个葩,比青鹭药业那位拽上天的总裁还难搞。”
白婧没心没肺地笑:“容淮是不是?你还别说,我们开年的一月刊都卖脱销,好多人托我打听,问从哪儿搞来这么个神仙颜值的帅逼。”
陈舒妍受过这位的气,心不甘情不愿:“长得再好看有屁用,阴阳怪气的,要真相处,哪个女人受得了。”
忽而听到这久违的名字,荆羡愣了愣。
自从春节前夕在她家浴室经历过那么一遭后,后边果真如她所料,也如她所愿,没再联系。像是被打击到彻底,心高气傲的男人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荆羡原本就和他的生活轨迹并无交集,只要一方不主动,基本就没什么偶遇的概率。
她在那晚连夜搬家,哭得不能自己,荆焱找到她时,满脸诧异。
如今想来,也不知为何,当时就突然情绪崩盘,悲从来。
白婧和陈舒妍没注意到她的恍惚,自顾自聊,老钱听了会儿,插话:“讲道理,我是挺喜欢青鹭药业的,股市里多猛啊,蹭蹭的,一路疯涨。”
科创板的黑马,随便买买,就让他挣到过去不敢想的数字。
“我天天关注他们利好消息。”钱超故想到持仓金额,笑得眼睛都没了,“听说那位容先生过完年就去瑞士谈研发合作了,现在还挂名在实验室里,估摸着回国后股价又得翻一番。”
荆羡沉默,搅着汤,心不在焉。
须臾,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过来上菜。
三人也总算掐住话茬,不再拘泥于青鹭药业种种,转而议论起菜色口味。
荆羡长出一口气,一直听这个名字,她都有些tsd,插不进话亦不想融入,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接下来又讨论了会儿公司八卦,时尚圈各种惊破眼球的破事多如过江之鲫,一顿饭边吃边聊,时间眨眼就过。
酒足饭饱之后,已逾九点。
一行人在餐厅外头互道路上小心,而后散了。
陈舒妍被那大v搞得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白酒,醉态虽不显,但走路已经有些不稳。
荆羡不放心,开车送她回家。
贪杯的人永远话痨,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不是侃侃而谈自己的择偶标准,就是疯狂追问荆羡的理想型,末了又哀嚎为何年过三十仍未有男友。
荆羡胡乱应付,差点被她逼疯,赶紧看着导航线路抄近路。
幸而陈舒妍的住处和餐厅还挺近,没多久就到了。
荆羡折腾良久才送她上楼,刚要取车,又觉得口渴,目光搜寻到远处奶茶店的招牌,怕停车不方便,干脆步行前去买杯热饮润润嗓子。
走出一个街区,景色变了。
路灯坏了几盏,街边有乱七八糟的临时摊铺,没有东家,流浪汉躺在上头。再往后是等着拆迁的危楼,房子低矮,六层左右,一排窗户似黑洞,像是无人居住的区域。
荆羡觉得眼熟,驻足片刻,凉意渗入心底。
是他家。
或者说,是他高的暂居地。
过去租金便宜,这里充斥着皮条客和乌七八糟的社会渣滓,他在这里救过她。
荆羡有了差点被猥亵的阴影,就没怎么来过,鲜有的几次,也都是不太好的记忆。
楼栋下插着的施工告示牌预示着不久之后,这里将化为碎石灰土,再由开发商重铸新楼盘,彻底抹掉这个城市仅存不多的污点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