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很柔软,固定的金属长椅似乎铺了羊毛垫,透过他的指缝,有闪烁的光,一点一点,不刺目却很温暖。
座舱缓缓上升,两人谁都没开口,默契地等待着共同的时刻。
约莫十来分钟,他的掌心变得炽热,随着她眨眼的频率,有湿意覆盖到眼睫,荆羡笑起来:“你很紧张?”
容淮没回答。
下一秒,摩天轮停滞,如时空断裂,不再转动,安静无声地将他们留在了最高处。
荆羡察觉到不对劲:“什么意思,坏了?”
容淮轻笑:“是不是傻。”他挪开手,蹭过她的眼尾,暗示她睁开。
怕坏了惊喜,荆羡仍然老老实实闭着眼,脸转过去,朝着他的方向,“可以了?”
容淮:“嗯。”
得到许可,荆羡一点点睁开眼睛,视线先是模糊,随即渐渐变清晰。
座舱里到处是串成绳索的字母灯,hay birthday的光晕盘旋在头顶,巨大绵软的独角兽玩偶软趴趴地坐在他俩对面,爪子里扯了个爱心气球。
间有张小小的高脚桌,两层蛋糕上的冰淇淋融化了些微。边上有个相框架,里头的照片隔了八年,像素有些模糊。
荆羡怔了半刻,将相框拿近。
是一对高生,少女对着镜头比心,将头虚虚靠到趴在教室午睡的少年肩上,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笑得酒窝深深,又有诡计得逞的狡黠。
他在清醒时,总能不厌其烦拒绝她各种合拍的理由。
这应该就是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
也是他俩唯一的合照。
荆羡看得出神,指尖描摹过少年的背影轮廓,小声:“我以为发给你之后,你会毫不犹豫删了。”
容淮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她的长发,半晌轻轻捏住她的下颔,“想听秘密吗?”
荆羡:“什么?”
“我没睡着。”
“……”
瞥见她略泛粉晕的脸,容淮勾着唇,慢条斯理地开口:“以为拍张照就算了,谁知道……”他恰到好处地顿住,想到少女那个一般柔软又偷偷的吻,“你脸皮倒是挺厚的。”
荆羡:“……”时过境迁,被撞破的羞囧依然叫她耳根子发烫,她垂眸,也不知该狡辩亦或是坦荡承认,脑子有点蒙,干脆拿了餐盘上的塑料勺子,去舀那个化掉的冰淇淋。
刚放到嘴里,他就欺上身,鼻尖抵着她的,嗓音很沙:“现在是不是该还了?”
荆羡捏着勺子,不敢看他的眼睛,时至今日,有过那么多回的亲吻,她在他面前,依然如当初那个满心欢喜的少女,每一次接近,都会小鹿乱撞不能自己。
容淮:“最高点接吻?”
荆羡抬眼,他漂亮的眼里有揶揄,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欲念。四目相对,呼吸缠绕,年少时心心念念的那个吻终于姗姗来迟。
他压着她的后脑勺,唇齿攻城略地,温柔又强势。
冰淇淋的甜蜜仍未散去,奶油味的吻萦绕在唇齿间,甜到发腻。
荆羡生涩地回应,她朦胧望着这小小空间里的无限光亮,只觉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
亲了会儿,他又拉开些许距离,很轻地笑了声:“你要愿意,我能让它在这里停上整晚。”
作者有话要说: 容淮:停一整晚有很多事儿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