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的神父慈眉善目地站在那里,他温柔的询问着苏卿予:“你有什么想倾诉呢?我的孩子。”
当时,她只是在欣赏眼前那座有几百年历史的教堂,却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自己。
“我不是信徒,先生。”操着并不熟练的法语,苏卿予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你心中的痛苦总要找个地方倾诉。”神父推开教堂的门,现在还不是礼拜的时间,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马歇尔神父确实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在听过苏卿予坑坑巴巴地用简单词汇讲述完自己的故事后,温柔地看向她,“时间会抚平所有伤痛,你也需要同自己和解,同过去的事情和解。”
靠在车边,苏卿予再次看向陆清彦的时候,神情间淡淡的。
陆清彦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苏卿予浑身打了个激灵。
“如果怀孕了,为什么要下水拍摄?”
那双黯淡的眼眸中,刚才的几分阴沉淡去,像是强装镇定,又像是本来如此。他松开了抓着苏卿予的手,仿佛刚才的怒气并非出自于他。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苏卿予摸不清陆清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皱了皱眉头,直言道,“我也跟你来了,现在没什么事情的话,电话给我,我让周周来接我。”
“不进来坐坐吗?”陆清彦摸出烟盒,又突然想到苏卿予现在是孕妇,他压着烟瘾,还嘱咐了一句,“把烟戒了吧,对孩子不好。”
对孩子不好。
这句话让苏卿予觉得,陆清彦可笑至极。
明明两年,是他让徐天扬送来的那个盒子,现在却又堂而皇之的说对孩子不好?
眉眼间带着疲倦,苏卿予有些不想和陆清彦周旋了。她转过身,打算去保安室找人借个手机让周周来接她。
陆清彦还是堵在了她面前,“跟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
“里面是什么?”因为陆清彦提到了孩子,苏卿予平静的心仿佛被掷入几枚石子,泛起了波澜。她双臂环绕在胸前,在心理学上是典型的防卫行为。眼神中带着疑惑,苏卿予的耐心被陆清彦一点点快磨没了。
她瞥了一眼窗户,从那里透出的灯光有些昏暗,甚至还有五颜六色的彩灯闪过,这让她联想到之前和陆清彦参加过的各种聚会。
苏卿予淡然之下,带着些许嘲讽。她还在这里的时候,这栋别墅往来间只有她和陆清彦。她一走,看来陆清彦就过起了和秦望等人一样的生活。下班后在家里开聚会直到深夜。
陆清彦本该就是秦望那种样子的。
苏卿予的目光凝滞在陆清彦那块江诗丹顿上,又想到自己直到上大学时,都带着的夜市上随手买的地摊货。
两人本就是天壤之别,她又何必要为难自己呢?
“是孟夏的生日宴还是秦望的酒会?或者是你其他兄弟纸醉灯谜的聚会?”苏卿予笑笑,“陆总,真没必要,你如果真的想带姑娘,只要你坐在蓝调里招招手,有的是愿意不要钱都跟着你的。”
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陆清彦上前走了几步,双手剑按在了苏卿予的肩膀上,他俯下身,不愿以较高的姿态给苏卿予施压。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是我的情人,你是我的女朋友,从八年前你向我告白开始,这段关系,就是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