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时候,他们班有个男生在某次月考成绩突飞猛进,从吊车尾直接飞进年级前一百,震惊全校。
教导主任一口咬定男生作弊,没有任何证据就要给对方记大过,还要他公开道歉。
消息传到班里,顿时炸锅。
一班向来是个集体荣誉非常强的班级,班长就是个刺头类型的好学生,好恶分明,我行我素。
他跟几个男生一商量,直接翘了午休,带着一批人去了升旗广场打坐。
说的是自愿参加,但十六七岁的年纪,大家骨子里都对强硬死板的行事作风深恶痛绝,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的勇气。
全班齐刷刷的,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
时颜也去了。
她有段时间跟这个男生是同桌,见证过对方的努力。
暑假刚过的高温天,即便班长很心机地选了个树荫下的位置,也扛不过蒸笼似的空气。
耳畔重复着一声比一声长的聒噪蝉鸣,阳光下的升旗广场,是一片眩目的白。
很有几个人扛不住离开,时颜也昏昏沉沉,但就像跟谁较劲似的,愣是坐着没挪半寸位置。
后来还差点儿暑。
赵千霓跟赵维运老拿这事笑她,说她看着乖乖的,怎么也是头倔驴,还坐第一排去了,生怕老师看不见似的。
时颜也知道自己那会儿多半有点年少气盛的意思,看到点儿不公平事件就想默默出个头。
仿佛胸口燃着一簇正义小火苗。
不过今天的事证明了,她这个脾气不是年少气盛,而是一辈子也改不掉。
似乎天生就没法看人落魄受委屈。
……
走了会儿神,直到手被人晃了晃,时颜才如梦初醒。
她低头,发现自己还抓着晏礼的西装袖口,而对方刚才正是微抬了下手臂,引起她的注意。
等她抬起视线,他才低笑了声,“要牵到什么时候?”
时颜反应过来猛的松手,脸颊也飞速泛起一抹薄红,视线在电梯里四处打飘。
因为心脏鼓动不安,过了很久她的目光才落到实处。
怎么才十五层。
这会儿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时颜方才出头时的热血已经随着回忆和刚才晏礼的一句话散了个干净,剩下的只有手足无措。
甚至,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一点儿尴尬。
晏礼站在她身旁不远,长身玉立的模样,双眸直视前方,似乎没说话的意思。
时颜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他西装袖口,质感高级的布料被揪出了细密而乱的褶皱,都没法自然舒展,可想而知她有多用力。
毕竟沈思宁看着不太好惹,她当时还挺紧张的。
时颜更不好意思了,指了指他的衣服,“你要不捋一下吧。”
“没事,”晏礼垂眼,又补充了句,“留着做个纪念。”
时颜:“什么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