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深:“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能得罪谁啊,她为人处世那么温和,对人即便热情欠缺,礼数也绝不会不周到,聂九罗没好气:“投诉过旅行社,不过为这点事,我觉得他们不至于。”
又或者跟她给警察画像有关?不过聂九罗懒得再去给邢深描述经过了,再说了,要是画像还没出,杀她勉强合理,画像都交出去了,还来搞她,图什么呢?
邢深也没个头绪:“你就这样放他进屋,太危险了。”
“如果这人就是要杀我,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与其拖拖拉拉,不如一次解决。”
邢深还是觉得凭空冒出个人要杀她这事太匪夷所思了:“会不会只是随机作案?正好挑上了你?”
正好挑上……
聂九罗冷笑:“那我也太倒霉了吧。”
彩票抽奖什么的,怎么就没见她有这运气呢。
邢深笑:“是他倒霉,瞎了眼。不过阿罗,把人眼睛给戳瞎了,你这个仇结大了,我怕你后续会有麻烦。”
聂九罗说:“正当防卫。”
她一点也不后悔那支铅笔戳对了地方:对方上来就要她的命了,她还讲什么客气?
再说了,想想都后怕,如果当时她不是恰好醒着……
邢深说:“现在猜什么都是虚的,先打听着再说吧。”
聂九罗嗯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又想到了什么:“回我消息这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邢深:“大家正聊事情呢……也是挺怪的,这次进山,连着遇到两座空帐篷。”
聂九罗倒不这么觉得:“山里有空帐篷,不是正常的吗?”
有些进山徒步露营的人,拔营的时候嫌费事,是会把帐篷给留下的,除了不太环保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好处想,还方便了后来人,颇有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意味。
邢深解释:“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空,是指没有人。帐篷里的所有装备物资、乃至换洗衣服都在,而且叠码得整整齐齐,单单人不见了。从各种迹象来看,已经不见了有些天了。”
聂九罗想了想:“这是要么被野兽拖走了,要么,山里有个流窜的杀人狂吧?”
话是玩笑话,但也并非全无可能,邢深说:“我们也是聊各种可能性,所以夜半都还没睡。你今晚……没事吧?”
“没事。”
“好久不见了,你这几年……”
他没再往下说,听筒里是忙音。
聂九罗已经挂电话了。
出了这么诡异的事,再加上守着一扇破窗,聂九罗后半夜再也没能睡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收到“那头”的消息:截止目前,向石河县的各大医院诊所、乃至临近县的都打听过了,没有被戳瞎了眼的伤者前去求医。
这么重的伤,不去正规的医院求医,简直是自取灭亡,除非这人恰好有朋友是能动这种手术的、私底下给包扎处理好了——不过,这种几率,未免也太小了吧。
聂九罗给前台打了个电话,称自己不小心撞坏了窗玻璃,愿意全额赔偿,请尽派人维修,或者帮她换间房。
……
早九点,旅行服务商打来电话,从今天开始,行程由老钱接手,人和车都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聂九罗很洗漱好了下楼,上车之后,老钱没着急出发,先正式做了个自我介绍,强调自己经验丰富、责任心强,又唏嘘了两句孙周的情况,说是孙周的家人也一直联系不上他,早上已经商量着要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