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有没有和他,有过性生活?”
乔亚拼命摇头,调子里已经带出了哭音:“没,没有,但是打过kiss……”
这应该算体液传播了吧,她一阵恶心上涌,疯狂想吐。
“有没有被他抓伤、或者挠伤过?”
乔亚一阵庆幸:“没,没。”
“那应该……不算很严重,他现在,没有怀疑你吧?你把位置发给我们,然后尽量表现正常,离开那里。乔小姐,如果离开的过程他攻击你,不要反抗,积极配合他以保全自己,我们到了之后,会想办法的。”
卧室倒是有窗,但加了防盗,没法从窗子走,一想到还得打开这扇门,从那么可怕的孙周身侧走过去,乔亚真是眼泪都下来了。
“我能不能就待在卧室里、把门反锁?孙周他在……在客厅。”
那女人略一沉吟:“也行,最好找东西挡一下门。”
明知对方看不见,乔亚还是拼命点头,她看过恐怖老电影《闪灵》,里头男主人发疯拿斧头把门劈开一个洞、头拼命往里挤的画面,太让她印象深刻了。
挂了电话,她颤抖着手先把当前的地址发送过去,然后呼吸,再深呼吸,拼命而又尽量安静地推挪着屋里的梳妆台,一寸寸挪挡到门后。
……
孙周没来敲门,一直在看电视,电视里也不知道是播放的什么节目,音乐特别欢,乔亚抱着台灯底座,背抵梳妆台坐着,一时吓得打哆嗦,一时又担心到气都喘不上来:那女人说“应该不算很严重”,真不严重吗?
高度紧张会让人异常清醒,也会让人极度疲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亚又怕又恍惚,居然睡过去了。
半夜时,她被惊醒了,因为客厅里传来摔撞扭打的声音,但很,那声音就没了。
有脚步声往这边来,停在了卧室门口,紧接着便是轻轻的敲门声:“乔小姐,你还好吗?”
是那个女人,乔亚如释重负,舌头几乎都打绊了:“好,还好。”
她抓着桌腿站起身,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梳妆台给挪开。
门开了,外头站着的是个穿防护服戴口罩的女人,只露了一双温柔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翘,给人的感觉很可亲。
客厅处,三两人影晃动,也是穿防护服的。
乔亚又想哭了:人家防护得这么严实,她呢,她等于是“全暴露”啊。
那女人先出示证件,其实也就是在乔亚眼前晃了一眼,乔亚只隐约看到“xx分院”的字样,还有钢印和醒目的红戳。
“乔小姐,我建议你这两天去做个血常规,这个病主要是血液传播,只要血细胞数量没有显著异常,那应该就是没事。”
血液?那应该就没问题,乔亚心定下来,人反脱力了,很虚弱地点头。
“后续的事情我们会和直系亲属联系,也会签订相关保密协议,就不和你多说了。”
乔亚机械地再次点头,客厅里的人员都撤了,那个女人也转身要走。
“那个……”乔亚忍不住追问了句,“孙周……能治好吗?”
那个女人说:“我们会尽力,不过,有一点需要提醒你,即便治好了,也大概率终身带菌。而且宿主会丧失生育能力,后期还有致瘫的风险。”
乔亚原本是想送到楼下的,一听这话,双腿就面了,扒住门框没能挪动步子。
她目送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听到远去的车声,然后,楼上楼下就安静了,静得发凉,凉得她整个胸腔里空落落的。
这个时候,她应该伤心难过不是吗?但是她没有,且忽然就理解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的意思,更何况,她和孙周还不是夫妻呢。
终身带菌不行的,她不能找个有病的,家里人叮嘱过她,有乙肝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