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屋子里静得有些过分,只余风声:窗扇透进来的风,以及空调出风口的。
过了会,聂九罗站起身:“我去洗澡,你先休息吧。”
她把手机拿进了洗手间。
进了淋浴间,聂九罗先打开喷头,让热水兜头冲淋了自己二十秒不止。
炎拓的话,真实度很高。
狗牙和熊黑这种,跟传统认知里的地枭,差得太多了,形貌跟人已经毫无二致,“枭味”随之消失,也在情理之。
难怪进入南巴猴头的三人梯队,说失联就失联了,狗家人的鼻子完全成了摆设,根本预知不到地枭的靠近。
难怪蚂蚱畏畏缩缩、不肯攻击熊黑,这符合兽的本性:如非必要,它们不会同类相杀。小兽也会天然畏惧块头更大的。
狗牙被闻出了味道,是因为它“杂食”——是指吞吃了兴坝子乡的那个女人吗?那他“主食”应该是什么呢?
更可怕的是,它们已经来了那么久了,“最早的一个,我没出生前,就已经在我家了”。
炎拓的父亲一代就发家了,那年头起家的,多少沾黑带白,地枭如果那个时候就已经进到他家里了,这么多年的经营……
在它们面前,板牙这群人,完全是杂牌军。
……
八号,去南巴猴头领瘸子。
明天就是八号了,还能去吗?
聂九罗一把揿停淋浴,湿着身子跨出淋浴间,随便包了条浴巾,抓起手机。
有必要给蒋百川提个醒。
a点开,已经有了一条“那头”的消息。
——聂二,这两天接连出事,谨慎起见,八号的约先不赴,观望几天再说。
聂九罗手指微颤,管它赴不赴约,最重要的消息,她得传过去。
略一思忖,她迅速键入。
——我今天离开的时候,看到炎拓被他的同伴救走了。
——跟了一段,跟丢了。但是听到一些事。
——重伤老刀的是地枭。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蒋百川会想得很“透彻”的。
信息发过去,显示“未读”,这一晚鸡飞狗跳,老刀又送医,应该很忙吧。
好在,最重要的消息送到了,聂九罗长松了口气。
临睡前,聂九罗闭窗关空调,她实在冻得够呛了。
这还不够,她从提袋里翻出宽胶带,寻着了衔口处,哧啦一声撕开:得把炎拓绑上,以防他半夜发狂。
炎拓看到胶带扯出老长,也猜到了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不声不响就缚,封他嘴之前,聂九罗问了句:“要喝水吗?”
炎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