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的……
她心里想着。
我特么的……
手电光斜向下,停在了地上,那里,有一串滴滴拉拉的血迹。
哪来的血迹?
想起来了,是那东西,被她插了两刀,当然会流血,流血好,流干了才好。
原本,依着计划,她应该小心避开那东西,从矿道里摸索出去,和余蓉汇合的。
但这一刻,盯着那串血迹,聂九罗周身一时火烫,又一时发寒,鬼使神差般的,又仿佛着了魔,她居然顺着血迹、一步步在走了。
炎拓醒来前做了个梦。
具体内容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梦里天很蓝,阳光很好,明晃晃的,风吹在面上,很暖也很香。
春天要到了吧?不对,早立春了,外头说不定都已经繁花似锦了。
炎拓睁开眼睛。
一片黑。
他躺着不动,犹在咂摸梦里的余味,顿了会,伸手往边上摸索。
摸到了,塑料袋里,水已经断了,但还有最后一个馒头。
那天,林喜柔来过之后,他就没再断食了,该吃吃,该喝喝,他隐约觉得,他想在下一次投喂之前,把自己给饿死。
这样,林喜柔就没法再对他做什么了,死人了嘛,一死万事休,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可能他还是不够坚韧,没法接受自己成为蚂蚱那样,无知无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他坐起身子,攥着馒头摸索到侧边,小心地撕成两半,然后,从兜里掏出那颗小星星。
摩挲得太多,小星星都有些起毛边了,炎拓把星星扔高,又抬手捞住。
一天落下来了。
也许一生也落了。
他把星星夹进馒头间,用力压实,心头忽然无比满足。
最后一餐,还是个夹心馅的。
他把馒头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咬着“馅儿”了,还挺韧挺劲的,第一口没嚼断,炎拓没松口,拿牙齿细细去碾。
铁栅栏上突然传来撞声。
炎拓皱了皱眉头。
019号,尤鹏。
自打尤鹏发现他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这儿晃荡一圈,大概是怀着侥幸期待迹:想看到栅栏消失,或者看到他已经陈尸在栅栏外。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起初紧张得要命,次数一多,人也就疲了。
又来了,这一次,炎拓只觉得它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