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面子,要里子,又不能两者都选。
盛星晚很少会有紧张难堪的时刻,但不得不承认,只是可能还没有遇到而已,她低头看着手的骨灰盒,一咬牙霍地拉开7号包间的门。
里面五光十色,音乐澎湃,真皮沙发上坐着十几号人,皆是名流权贵,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全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她是谁?”
“好像那个刚死亲妈的盛家私生女。”
“所以呢,所以她来找谁的?”
“”
那一瞬,盛星晚
浑身都在发麻,如有万只蚂蚁在瞬间爬在脊背,她没有看那些贵公子,或者说,本能驱使她第一眼看见了沈知南。
对于有人闯进,沈知南眼皮都没掀一下,他坐在最央的位置但身旁皆无人,自成一方天地,手里是一杯加冰的白兰地正浅尝慢饮,举手投足间始终散发着上位者的气魄。
灯色浮过男人眉眼,清俊,低沉,世间无二。
心就那么提了起来。
盛星晚攀着盒角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着,她抬步正欲上前时,却被突然上前的男人拦住去路。
林殊胜的脸赫然出现,带着格外不屑轻视的神情,目光扫过她手里的骨灰盒,很冷淡地开口:
“星晚,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得恨清楚了,那你现在抱着个骨灰盒又追到这里几个意思?昨晚你离开得利落爽,我还一度很佩服欣赏你的气度,希望你别死缠烂打让我看轻你。”
众人哄笑,打趣不停。
有人调侃:“林公子魅力无边阿,让盛家两姐妹都拜在你的西装裤下。”
四处皆是暗色昏淡。
盛星晚眼光停顿在虚空里,听不见那些人在说她,也没能听到林殊胜的话,她没有任何解释的欲望,同样也没有争辩的冲动,尘世喧嚣,似乎在此刻被她遗忘。
眼里只能看见沈知南。
他的眉眼,他的蓝痣,他的唇,就那么在隐在一片暗色里,一派玩世不恭的懒散样,终于,他饮着酒,喉结上下滚动时将目光投了过来。
四目相对,
呼吸一滞。
不得不承认,盛星晚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了。
“星晚——”
林殊胜再次出声,甚至往左边挪一步完全挡住她,“你到底要怎么样,能放过我,你好歹也是所谓的宁城第一美人,有的是男人愿意要你,你放过我吧。”
盛星晚:?
是觉得她在纠缠不休,给他造成困扰?
盛星晚接连三日未进滴水粒米,体能消耗殆尽,口干舌燥地实在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她掀眼无表情地看一眼男人斯的脸,然后越过他,直接朝沈知南走去。
从沈知南的视角看,女人穿的还是那件白色羽绒服和黑裙子,不再是光脚,搭了双黑色矮靴,她越过了林殊胜,向自己走来。
【哪个野男人衣服都舍不得给你买一身?】
沈知南无端想起这句话,停下饮酒动作,薄唇弯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只一瞬,笑意便无痕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