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待他疏离生冷,唯有她喊他一句——阿流。
那时候,他还没学会如何笑,只生硬又公式化地低声道谢:“谢谢霍姑娘。”
现在,学会笑的他反倒是笑不出了,周身时常只被悲伤困住,无法逃出。
骆流举目的眸里,全是清冷月色,寒风阵阵拂过头顶树梢枯叶,刷刷地响过后,又簌簌地落。
掉了一地。
不知何时,一个妙龄姑娘出现在眼前,长得倒是可爱,脸蛋红扑扑地看他,“小哥哥,能要个微信吗?”
“”
他面瘫,但没劝退小姑娘,“我觉得你长得好好看阿,求你了,给我个微信嘛,我保证不打扰你,好不好嘛小哥哥?”
看来,这姑娘跟他一路。
骆流没多余表情,只微微侧脸,把那下颌那道疤露给她看,意思是:看见了吧,你可以走了。
小姑娘黑眼珠大大的,盯着那条疤,然后捂住嘴,“哇哦——”她惊叹一声,“我刚刚还以为看错呢,真的有疤,这样看起来好,只转身将烟头踩灭在脚下,准备离开。
那姑娘一路追,拿着手机恳切,“求
求你,就一个微信!我真的很想认识你!”
头顶,是一轮清冷月亮,骆流顿住,猛地转身,小姑娘视线对上那双丹凤眼,遥遥望去,尽是满眼杀机。
吓得再止步不前。
最后,骆流钻进一条黢黑小巷,摆脱异性的穷追猛打后叹了口气,手指没忍住摸上自己下颌处那道疤。
——是她用刀划的。
2016年夏末,焰焰热日。
骆流被她连扇数个耳光,她颤抖着身体,用手指着他质问:“阿流,我待你如何?难道比顾惊宴待你要差?你居然任他将我锁在这里,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你有没有心的?”
“霍姑娘,您息怒。”他脸上指印根根,口气温和,态度却强硬。
他有心,也有职业操守。
顾惊宴是他骆流的雇主,第一下令人,他不能不听。
她对他满眼失望,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私藏许久的匕首,放在颈上,以性命相威,“你不放我出去,那我就割断自己的喉咙。”
那把匕首,非常锋利。
锋利到,甚至在一瞬间,就猛地刺痛他的眼。
但他不能被她抓住把柄,只守在门口,遥遥地看床边的她,“霍姑娘,何必呢?”
“何必——”她学他的冷漠腔调,气得笑了,“他顾惊宴今日订婚,想要我风平浪静,他在做梦!”
“霍小姐,你——”
“阿流,你看。”
她出声打断他,让他看手刀刃已经陷进柔软颈间,割破一抹血痕出来。
“霍东霓!”
他鲜少会喊她全名,毕竟不尊敬,她说到底是雇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