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橱里拿出菲佣洗叠好的灰色卫衣和换洗内衣,女孩儿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往客房的浴室走去。
几步远外便是主卧。
里面已经熄了灯,料想程洲夫妻也睡下了,女孩儿更轻地放慢脚步。
而就在她要走过主卧的那扇门时,一声被隔音墙压到最低的歇斯底里的女声,从门缝间传了出来——
“程洲,我是苏家的保姆吗!”
“婌雯……”
“苏家的孩子自己不管,凭什么扔我们家?当这儿是收容所还是回收站??”
“……邈邈不过就是在家里暂住两年,你不要说得太过分了。”
“两年?说得轻巧——就苏家那个老太太的性子,能容她回去才怪!”
“苏家当初帮了我们那么多,你就当是报恩吧。”
“可她是个有病的!万一哪天,她死在我们家——”
“啪!”
“……程洲!你居然为了苏家的一个小杂种打我——她亲奶奶都不愿意看见她一眼,你干吗要宝贝成这样,她是你的女儿吗!?”
“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疯话。”
程洲黑着脸摔门出来。
到门外时,他耳朵一动,警觉地扭头看向身旁——
空荡荡的长廊尽头,只有月色透过玻璃窗,淌下一地银晖。
没什么发现,程洲皱了下眉,扭头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几米外的客房,只留下一条细窄缝隙的门缓缓合拢。
女孩儿慢吞吞地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她抱着膝盖,下巴垫在身前的衣服浴巾里,安静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枯黑的枝桠伸出手,像是要去够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你够不到的。”
黑暗的房间里,女孩儿轻声地说。
就像那些对于素素来说唾手可得的喜爱一样。
但对她来说……
够不到的。
所以她不想去奢望。
三是白日封闭制学校。
按照规定,只要没有请假,所有学生午一律在学校食堂用餐。
“——阴谋!这一定是学校食堂的阴谋!”
从打菜窗口转身,厉哲单手托着餐盘,另只手取了筷子在餐盘里翻来搅去了一通。然后他嫌弃地撇开了筷子。
“要是没这强制规定,这食堂三天就得因为饭菜滞销破产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