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递公司,明烛也没问他去哪里,以为两人都是要回去的,转身就往左边走,刚走几步,手忽然被人拽住,往后带了一步。

陆焯峰刚走几步,发现小姑娘跟他往反方向独自走了,想也没想就把人拽了回来。他微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低声问:“上哪儿?”

男人手掌修长宽厚,干燥粗粝,磨着她细嫩的皮肤。

明烛愣了一下,他掌心的温度像是直直烙在她心尖上,又热又烫,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昏眩。

“回家啊。”她说。

陆焯峰松开她,手又插回裤兜,下巴指指前面:“走吧,陪我去买两个花盆。”

徐奶奶院里两个大花盆裂了,一直没换,陆焯峰明天就要走,想帮她把坏的东西都修整好,换了新,免得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结果,刚走出院门,就看见抱着纸箱走在前面的姑娘。

原来是出来买花盆的,明烛哦了声:“走吧。”

卖花盆的地方在对街巷子里,要过个水桥,再走个几百米。

在这样的江南水乡里,穿旗袍的女人并不稀,成千上万个绣娘里,多的是穿旗袍的女人,但明烛身材高挑,腰细腿长,骨肉匀称,鲜少有人能把旗袍穿得这么好看有韵味。加上身旁的男人高大挺拔,硬朗俊气,两人走在水桥上,跟油画里的人儿似的,引得旁人侧目回头,悄声议论。

当事人浑不在意。

陆焯峰瞥了眼水河面上飘着的木船,目光回到她身上,“会游泳了没?”

明烛摇头:“不会。”

“还怕水?”

“……嗯。”

明烛七岁那年,镇上发了一场大水,那天外婆没来得及去接她,她就跟徐睿一起回家了,走到水河边上,一辆私家车碾过水面,溅起一地的水,小明烛被溅了一脸,闭着眼睛往旁边躲了躲,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河水里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