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梦中光怪陆离,又想起了落水后那种窒息的感觉,一大早便被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瞧见熟悉的寝屋,才拍着胸口回神,指尖摸到了玉坠,低头瞧了眼,将它塞进了衣内。
平复呼吸后,慢悠悠的躺了下去,双眼望着头顶的幔帐出神,既然萧琉想杀她,这次没成功,一定会有下次,她在宫里没有依靠,楚淮的日子比她更难,总不能每次都靠楚淮来救她,她该怎么办呢?
她没有母妃,这时父皇本该为她撑腰,可她却不敢告诉父皇,因为她知道告诉父皇也没用,北境与她,孰重孰轻,萧容心知肚明。
父皇靠不住,旁人就更指望不上了,难道她注定得一死吗?
眼看着还有一年多便及笄了,为何这日子却越发难捱,从前萧琉只是刁难她,如今却想要她的命了。
心里头乱,萧容的情绪低落,绿枝取回早膳,兴致勃勃的来和萧容说,“公主,端慧公主昨晚被吓哭了。”
“为何?”
“好像是半夜端慧公主的床榻上出现了一条蛇,端慧公主受惊发了高热,现下还昏沉着。”
“宫里怎会有蛇?”即便是偏僻的南撷院,也没有蛇,玉坤宫居然有蛇。
绿枝摇摇头,也不晓得。
萧容抬头看向西厢房。
今日休沐,无需去南书房,用过早膳她便去了西厢房,推开门楚淮坐在榻上看书。
“阿淮,是你做的吗?”萧容单刀直入,除了他,想不到别人了。
楚淮放下书,眸中闪过一丝忧色,“身体好些了吗?”
萧容坐在另一边榻上,“我好多了,你别为了我与章家硬碰硬,这是宫里,若被查到是你,皇后不会饶了你。”
被萧琉险些害死,她不恼吗?可她现下不够强大,只能忍了。
“查不到我头上,”楚淮提了提嘴角,见她忧心,又道:“好好养着身子,萧琉的命我替你取。”
“你这是何意?”萧容攥了攥指尖,“你莫要冲动。”
“过些日子你便晓得。”楚淮勾了勾嘴角,吊足了萧容的胃口。
萧容不明白,但很怕楚淮会出事,整日提心吊胆,每天打听玉坤宫的消息,萧琉因受惊病了几日,皇后吩咐内侍监严查此事,但并没有查到南撷院,这让萧容稍稍安心,但又在想楚淮要怎么取萧琉的命?
很快到了千秋节,北境战事未平,武德帝吩咐大办此次千秋节,这是章皇后入宫后办过最大的生辰宴。
千秋节自然是玉坤宫为主角,席面摆在了御花园内的长乐湖畔,宽敞明亮,清风徐来,别有一番滋味。
而萧容对那湖心有余悸,看都不敢看一眼,从始至终都低着脑袋。
直到传来一阵惊呼,有人落水了,她才诧异抬头。
绿枝低头:“是端慧公主落水了。”
“什么?”萧容起身望去,见好几个宫人往湖里跳,但她并未瞧见萧琉,好端端的怎会落水呢?
萧容心如擂鼓,楚淮今日并未赴宴,他是如何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萧琉落水的?
“奴婢也瞧的不真切,只见端慧公主与贵女们在湖心亭闲聊,忽地就往水里坠。”绿枝压低了声音。
萧容瞧见了湖心亭那几个向来与萧琉交好的世家贵女,个个脸色煞白,湖心亭窄小,并没有婢女陪侍,贵女们又不会水,等湖岸的宫人挑下去将萧琉捞上来时,萧琉已经昏迷不醒了。
章皇后哪里还有得意之色,即便努力想稳住情绪,可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不仅仅是萧琉落水让她忧心,还是因为丢脸了。
陛下为她大办千秋节,原就是用来彰显盛宠,笼络人心的,来的都是士族女眷,现下萧琉无故落水,又不知道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出了这样的事,千秋宴自然是办不成了,章皇后带着萧琉匆匆回了玉坤宫,不得不将席面交给贵妃处理,章皇后都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