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放下手中册子,莫名其妙道:“他既已找到大古工坊的人,不带回到府上,却请他们去来福客栈吃饭?”
管事又说:“二叔……二叔应该是怕他们跑了,所以自己在来福客栈看着他们,递了玉佩派人回了传信,请少主您拿个主意。”
然后管事把店小二送来的话和那张协议呈给年轻男人:“这是二叔差人送回来的。他被对方讹了五千两,还扣押了六个带去宝河镇的家丁,一路被绑回上河郡,现在秘方还未拿到。他说这伙人十分狡诈奸险,请少主务必小心行事,最好是直接派人将其拿下,以免再生意外。”
年轻男人听完管事的话,眉梢扬了又扬,许是事情太过离奇,让他有些无法反应:“你说什么?二叔被人讹了五千两?!”
管事恭敬把协议递上。
年轻男人接过那张秘方买卖协议,几眼看完,视线落到最后那行欠款三千两时,倏然促笑几声:“二叔这么精明老练的人,竟然也有马前失蹄的时候。”
他站起身,勾勾嘴角:“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厉害,竟能让我那二叔也栽这么大跟头。”
“现在这行人正在来福客栈,二叔说,他们约少主明日巳时在来福客栈见面。”
“也好,明日,就让我去会会那人。”
……
叶兰亭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难得进城一趟,这回又赚了这么多钱,当然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大家敞开吃,不够再点,不用想着替我省钱,等明日何掌柜东家来了,付了欠咱们的钱,咱们就能摆脱穷人的帽子了。”
叶兰亭看着脸色难看的何掌柜,笑吟吟对大丫他们几个道。
“何掌柜,您也吃啊,这桌酒菜算我叶兰亭请您的,不必跟我客气,随便吃。”
何掌柜硬抗了一天一晚,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也没力气跟叶兰亭较嘴巴劲了,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一副要将这一路的损失全吃回来的架势。
叶兰亭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品尝着饭菜,吃相很是斯文。
坐在她对面的杨虎娃几人也吃得很香,他们从来没在大城市的酒家吃过饭,那种感觉都跟镇上的路边摊不一样。
店里食客们都穿着花团锦衣,有的还带着小厮和丫鬟,每个盘子里都有肉;店里跑堂搭着汗巾,举着托盘穿梭在大堂;店小二点头哈腰在门前揽客;柜子前掌柜将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客人们结账时还会大方地扔些铜板做小费。
这里跟他们大古村完全是两个世界。
第一次来的杨虎娃和大丫,还有杨三毛几个人都看呆了。
只有第二次来的赵汾相对比较淡定,但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进来福客栈吃饭。头一次来时,他和郑姑也只敢在对面街角远远望上一眼,这种富贵人家才能进来消费的地方,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他们跟着村长来了,村长让他们坐在以前梦里才敢想的大客栈里,吃着蒸鱼,烧鸡,还有一些他们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菜。
像珍珠一样的白米饭,要吃多少有多少。
城里人过的日子真是神仙日子啊。
叶兰亭看着他们,说了句:“羡慕啊?那就好好努力出人头地,以后这些东西,我们也能想吃就吃。”
杨虎娃埋下头,狠狠嚼着嘴里的白米饭。
大丫往叶兰亭碗里夹了块鱼:“村长,您也吃。”
杨三毛顾不上其他,下筷如雨,狼吞虎咽吃得最快。
赵汾一边感叹,一边细细品尝每一道的菜味道,即便以后吃不到了,也能翻出来再回味。
何掌柜在旁边看着这群没有见识的乡下刁民,一脸的嫌弃和鄙夷。
他一边嫌弃,一边不忘把离自己最近两盘菜扯过来一些,吃到一半,又开始频频朝客栈外张望。
“何掌柜,你已经派人回去传话好一阵了,怎么你们东家也没来个人啊?”叶兰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