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皇兄和娇娇在一起十多年,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娇娇突然变心另嫁他人,皇兄如何受得了?
“你就不怕父皇母后知道了动怒?”
“动怒便动怒吧。”李洵语气不轻不重的,落到李知絮耳朵里,却让她无端觉得后背发毛,好像头顶悬了一把刀子:“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瘸子要她,他们还会许吗?”
“可是……”李知絮不想见二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声音低了下去,带有些许哀求的意味:“皇兄,不若你再找她好好说说吧。”
“孤是一国储君。”李洵鼻尖轻哼一声,脸上露出狠戾的眼神:“生来天下便在我掌握之中,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对一个不识好歹的女子卑尊屈膝?”
他曾那般炽烈单纯地爱她,可她把他的真心当做不值钱的垃圾,狠狠地抛弃,踩在地上!
上元节那天在街上看到她和李述紧扣的双手,他心中关于傅娇所有美好的梦想都被摔得粉碎。
他曾经对她的好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在每一个静得令人窒息的夜里把他折磨得遍体鳞伤。
她弃他于不顾,撇下和他一生一世的诺言嫁给那个病秧子。
他心里怒火灼燃,舔上来的怒意将他层层包裹,似乎要把他烧成灰烬。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人来受这钻心的痛哭。
那个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陪着他的人却逍遥法外。
不可以,绝不可以。
那便一起下地狱。
————
万寿山的庄子离京城不远,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园子管事知道傅娇要来,早早就在门口守着,看到马车一出现,忙殷勤跑上前迎接。
这里原本是陈氏的私产,傅娇要出嫁了,这座庄子作为嫁妆送给了她。去年年底,陈氏还专程让人来庄子打理过,处处都修葺得很漂亮。
引路的管事说:“早前知道姑娘要带贵客来,房间都收拾干净了。姑娘坐了这么久的车,怕是累了,不若先去水榭休息片刻?”
傅娇说暂且不用:“山里的气候比城里凉快,方才下了马车我觉得有点冷,想去先换身衣裳。”
又问李知絮去不去,李知絮心不在焉,心虚地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去水榭等你。”
两人便分散了走。
园子里的仆妇带着傅娇去了厢房。
玉菱取了衣服给她更衣,刚褪了外衫,门外传来“砰”一声开门声。
主仆俩惊得齐齐回头。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沐着春光,扬起的发丝好似在闪光,他阔步朝她们走来。
傅娇第一反应便是夺门而逃,可他在门口,她不会蠢到自投罗网,她惊恐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惊慌失措地往后退步。
身后是一张桌子,她抵在桌沿,退不动了。
李洵脚步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
不知是不是心绪作乱,她觉着他的声音飘忽如鬼魅。
“娇娇,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