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娇手紧紧攥着被子,指甲因为过度用力“啪嗒”一声断了,渗出鲜红的血珠。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如此冷漠的话,她忍不住浑身发颤。
李洵看着她痛苦的脸庞,瑟缩的身躯,心底有一块躁郁得快起火的地方仿佛久旱逢甘霖,被抚慰得很是舒适。他心情颇好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现在求求孤,说不定孤还念旧情,救你一命。”
“救我?”傅娇眼眶通红,怒瞪着他:“你会这么好心?”
“果真最了解孤的人还是娇娇。”李洵顿了一顿,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应该知道孤的脾气,想要的东西若是没有得到,便会心生不甘。孤对你真心一片,你却弃孤而去,孤心有不甘。”
他这话说得近乎直白,一时间难堪与羞臊齐齐涌上来,傅娇抖着唇瓣,深深地吸了口气:“要杀便杀,你休想折辱我。”
“孤费这么大功夫把你救回来,可不是为了再杀你一回。”李洵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早就想好了后话:“你若死了,便坐实了谋害皇嗣的罪名。孤依稀记得,谋害皇嗣,其罪当诛。”
“你家上到七十老翁,下到三岁顽童,一个也跑不了。”
“你无耻!”傅娇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分明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眼泪还是忍不住一直往下流。
李洵摊手耸肩:“对你这种负心薄幸的人,孤还有更多下流无耻的法子,你要不要一一试试?”
傅娇气得直哆嗦,抓起床上的玉枕、香囊球便向他掷去:“你卑鄙,枉顾人伦!”
李洵轻而易举躲开了那些飞过来的凶器,掸了掸衣襟,语气轻松地说:“知道你性情高洁,必定难以接受,孤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给你三天时间,李述出灵之前给孤一个答复。你看如何?嫂嫂。”
傅娇紧抿着唇,气得呼吸不顺,听到他那声嘲讽得刺耳的嫂嫂,她恨不得冲上去拔了他的舌头。
她的反应都在李洵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再多说,只让李太医继续在这里候命,随后便走出了屋子。
前脚刚踏出房门,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飞过来,擦过他的脑袋,落在他脚边,低头扫了眼,原来是新婚夫妇压枕用的求子如意。
李洵对床上愤怒的人轻蔑地笑了下,狠狠一脚把如意踢开,大步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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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傅娇喝了毒酒, 又被李洵弄伤了喉管和胃,吃不下什么东西,这几天李太医一直守在门口, 每日为她诊两三回脉,开药给她养着身子。解毒的药格外苦,喝了之后连饭也吞不下去, 她没什么胃口,瘦得很厉害。
第二天睡到晌午才起来,身上软绵绵的, 搭不上力气, 稍稍动一下, 身子就冒出虚汗。
玉菱面带忧色, 挽了袖子亲自下厨给她变着法子做了些爱吃的东西,她勉强能吃两口。吃了半盏乳酪,她便让人把食案撤了下去。
玉菱扶着她回到床上, 小心翼翼地垫着软枕让她舒舒服服地靠着,又抖开春被给她盖上,这才端了小杌子坐在床头, 跟她说:“姑娘歇着, 我在这里陪你说会儿话。”
傅娇未知可否,微微阖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 门外响起一阵喧嚣, 似有人在门前要进来,拦门的不让。
玉菱起身, 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她虽然年纪小, 但一直跟在傅娇身边, 一瞪眼一挑眉,气势十足:“吵什么吵?王妃还在里头呢。”
王府的丫鬟最近人心惶惶,知道她是王妃的陪嫁,也不敢顶嘴,只道:“是王妃的婶母夫人说有事要见王妃,太子殿下吩咐过,王妃现在要静养,让我千万不许别人来打扰,可是你瞧……”
一旁那个神色着急的夫人玉菱恰好认识,她是洛邑傅家族亲,丈夫在族里排行行二,大家都叫她二夫人,她也是这回受傅正和夫妇之托进京为傅娇主持婚仪的婶母之一。她对玉菱说道:“玉菱姑娘,你帮我跟王妃通传一声,我真真儿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她。”
几个看门的婆子丫鬟见玉菱出来了,都往旁边让开,巴不得人都去缠着玉菱,莫要与她们沾上分毫。谁不知道现在的瑞王府,说是刀山火海也不为过,稍稍不注意,行差踏错半步恐怕就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