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靠过去,头埋在她颈间, 呼吸有些沉重。
他的呼吸吹动她颈边的碎发, 挠得颈后微痒,她伸手挠了挠。
李洵一把抓住她的手, 不许她乱动:“别动。”
她小声说:“我没动, 有些痒。”
李洵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挠着她的后颈。
傅娇只好干坐着, 任由他的手不安分地挠动。
他大约是累极了, 去太常寺卜算婚期, 要大清早就起来沐浴焚香, 他昨晚应该就没休息好,今天又忙活了一天,靠在傅娇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傅娇起先还挺直脊背支撑着他,可是肩头压了这么沉甸甸的一个人,很快酥麻感就从脖根传开,她动了下,想调整一个姿势。
不过她才稍稍一动,李洵就警觉地睁开眼,不满地扫了傅娇一眼。
她对上他没有睡醒的眼神,讪讪地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麻了。”
李洵皱了下眉,抱着她倒在了床上:“陪孤睡会儿。”
傅娇的手抵在胸前,说:“我不困。”
李洵没有理她,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头埋入她的颈窝,又睡了。
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儿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傅娇感觉鼻息间的血腥味儿又浓了几分。
她琼鼻轻轻一凑,嗅了嗅李洵的头,发现那气味儿是沾在他发间的。
不知道嘉宁宫又死了多少人,血腥味儿都腌入里了。
她看到过他处置周彧的场面,嘉宁宫或许好不了多少。
她脊背有些发毛,虽然被他抱着陷入锦被里,浑身还是遏制不住地发抖。
李洵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她起初还睡不着,但她被他抱着不能动,过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东宫里到处都点起了宫灯。
李洵起来似乎嫌弃自己身上的污渍,传热水沐浴。
傅娇踟蹰着问:“殿下,我什么时候回去?”
李洵按了按太阳穴:“这会儿宫门已经下钥,难道你要孤为了你开宫门不成?”
傅娇当然说不敢,除非有大事,宫门夜间从不开启。
若是李洵为她开宫门,不到天亮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李洵扔给她一根厚厚的帕子,说:“帮孤洗澡。”
傅娇捏着帕子不情不愿地应了。
净室里水汽氤氲,热气腾上来,熏蒸得他们俩都脸色发红。
李洵靠在浴池角落里,手放在池边,眼睛微阖养神。
傅娇别过头用帕子一点一点给他擦洗身子,擦到他肩膀的时候,他嘶了一声。
傅娇低头看了眼,才发现他肩头有一道清晰的牙印。
他身上有很多印子,不少是那天她疯狂撕咬怕打留下的,可那道牙印很新。
她不禁想,除了她,他还有别的女人。
会是东宫里的侍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