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想她。”裴彦自嘲地笑了一声。
有些事情他现在是能完全看明白的。
云岚出宫并不是心血来潮——其实以她性格来看,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是心血来潮。
她很明白自己在做的是什么,她也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一直都很清醒。
不像是他。
说起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云岚她当初是公主,而且还是不受宠的公主,生母曾经有宠又失宠,她见过的经历过的事情应当比他更多,她的经历塑造了她的性格。
她什么都能看得明白,做出决定的时候总不会拖泥带水,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
所以她能从当初乱纷纷的皇宫中逃出来,哪怕那时候有裴隽去接应,但如若她连皇宫也出不了的话,那就算有了接应也是无济于事。
对她来说,或许最大的变数就是裴隽意外去世,否则那时她一定不会那么情感至上地找得到了他。
想到这里,裴彦忍不住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对于云岚来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比得过裴隽的十分之一。
她离宫,想去看裴隽的墓,应当就是想和过去的一切告别了。
她不想和过去再有什么纠缠,去裴隽的墓,是想道别:道别曾经喜欢过男子,道别混乱之时做下的荒谬决定。
可是他却并不想与她分开。
如果说道别过去,是想要更好地面对将来,那么她的将来,为什么不可以有他呢?
屋顶上的白娘子用假山当落点,辗转了几次跳下来,朝着他走了过来。
灰奴立刻站起来,凶巴巴地对着白娘子哈气,背上尾巴上的毛毛都竖了起来,看起来像个鸡毛掸子。
裴彦伸手安抚地摸了两下灰奴的后背,回头看向了初晴:“把白娘子引到别处去吧!”
初晴点了头,直接便上前去把白娘子抱起来往别出去。
灰奴看着白娘子被抱走了,便从裴彦身上跳下去,犹豫了一会儿,却又跟了上去。
裴彦看得只觉得有些好笑。
天际发白,就要天亮。
宝言匆忙离宫,便直接往三皇子裴赟与四皇子裴骏的府邸去。
他快马加鞭到了裴赟府外时候,正好便遇到了向稼带着人从府邸中出来。
“宝公公怎么来了?”向稼看到宝言,先是愣了愣,然后上前来打了招呼,“我正要进宫去回禀陛下,三殿下已经不在府中,四殿下已经被送到大牢中。方才经过问询三殿下府中下人,三殿下两天前已经不在京中了。”
这话听得宝言眉头皱了起来,他道:“我奉陛下旨意来协助向大人办事,若向大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来替向大人打理。”
“现在却说不好有什么需要帮忙打理的地方。”向稼说道,“还是先进宫告诉陛下这件事情,三殿下这样悄无声息避着人离京,恐怕是有异心想行大逆不道之事。”
宝言点了头:“那就先回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