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离开后很久,裴屿舟一拳砸在了树上。
指骨皮开肉绽,而那棵大树也晃个不停,树干生出道道裂痕,落叶纷纷扬扬地飘下,一个接一个打在他脸上,身上。
程若梨,我是酒多了烧的才来管你。
以后你爱嫁谁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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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屿舟依旧陪若梨去马场。
与其说是教,不如说是看,他们之间没有过只言片语,头顶灼灼的烈日都化不开这僵硬冰冷的气氛。
好在下午,太子邀他们去林中狩猎。
圣上,英国公,以及其他王公贵胄早晨已猎过一番,所以如今林中出没的珍奇动物并不多,只能猎些被马声惊到的飞禽,以及野兔,山鸡。
晋王和他的随从遥遥领先,射杀不少,而裴屿舟背着弓,兴致缺缺,似乎没有将它放下的打算。
他骑着追日,不快不慢地穿梭在林间,比起狩猎,倒更像是在放风,前提是身旁没有喋喋不休的姜昭云。
因着刚学会骑马,若梨的速度不快,姜昭礼也无意狩猎,一直跟在她身旁,陪她闲聊。
起初,裴屿舟的背影还在二人视线范围,可若梨甜软动人的笑声频繁传来,他的神色便越发难看。
桀骜没了,慵懒也没了,整个人戾气重重。
最后,忍不了身旁,还有身后双重夹击的裴屿舟扬起马鞭,加快速度,将姜昭云甩远,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裴屿舟!你又丢下本宫!你放肆!”
回过神来的姜昭云小脸上凝固的笑意瞬间碎开,她气呼呼地指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吼,而后加快速度,超过哥哥晋王,追了上去。
看着这场景,姜昭礼摇了摇头,无奈之余又有点好笑,但他清贵的眸却略显深邃。
不知裴屿舟是受不了姜昭云,还是其他。
侧眸看向身旁,便见纤柔的少女也正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神色恍惚。
“程姑娘,喜欢小兔子吗?”姜昭礼轻声将她唤回了神。
看着正朝她笑着,眉眼温和的男子,若梨莫名想起昨晚与裴屿舟争执的场景,不免有点心虚。
“嗯。”
她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稍等片刻。”
从马身上挂着的箭篓里抽出一支箭,姜昭礼优雅拉弓,在若梨紧张和忐忑的目光中,松开了手。
那支箭锋锐的箭尖已被削平,并用锦缎裹着,最多只能将猎物射晕,却不会伤其性命。
而它雪白的尾羽上有两条黑色的曲线,方便与其它箭区分。
翻身下马,一身月色常服的姜昭礼走到树下,将尚且幼小的白色野兔托进掌心,自袖中取出帕子,将它爪上,身上的泥灰都仔细擦拭干净。
来到若梨面前,他将兔子轻轻放进她同样白嫩的掌心之中。
“谢谢太子殿下。”
以前裴屿舟也送过若梨不少东西,但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活物,心中自是欢喜,杏眸中的丝许黯然悄然散去,明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