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不知不觉后退,直到抵上墙根,纤弱的身子瑟缩起来。
酸水漫过心脏,疼痛难忍,没一会儿少女便通红了眼眶,不停落泪。
英国公心里只有她的母亲,这些年始终远在边关鲜少归家,让裴屿舟替他照顾她,或许也正因此,她才劫难不断。
可她,恨不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这鞭声方才止歇。
黑色锦衣早已破损不堪,溃烂的血肉翻飞,裴行慎的上半身难寻半分完好之处,地上也落下了点点猩红。
可他始终站得笔直,神色不见分毫变化,仿佛这五十鞭只是微不足道的抓挠。
垂眸看向半低着头,面色不清的裴屿舟,裴行慎握着鞭子的手紧了又紧,向上抬起半分,又顿住。
他虽是长公主所出,可也是他的血脉。
“裴屿舟,我没做到承诺,你也没有。”
说完后,他才一步步走到少年身后,前脚站定,后脚鞭子就狠狠甩向了他笔挺的背脊。
而跪在地上的裴屿舟同样不曾有半分动摇,他一直盯着瑟缩在角落,眼眸空洞,泪流不止的若梨。
若她好不了,他便将她风光娶进门,护她一辈子。
若她好了……
想到这,裴屿舟垂下眼帘,不曾在列祖列宗面前许下什么。
尽管知道自己该做的,是尊重她的意愿。
裴行慎打了儿子三十鞭。
将染满二人鲜血的鞭子丢在地上,他的面色沉然,眉宇间透出丝许罕见的疲惫。
“记住,你是裴家的子孙,更是个男人。”
“这是最后一次。”
裴屿舟和若梨离开后,男人捂着皮开肉绽的心口,牵了牵唇角。
屿舟,父亲并不是你该追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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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若梨就泡在了药罐里。
御医来过数次,城里的其他大夫也都给她看过诊,但最后皆是无能为力,只能拿着诊金匆匆告退。
每次送他们离开,春枝都会不死心地追问,请求,可无济于事。
唯一让她们舒坦些的,便是含霜如今已不在芳华园,她被贬为最下等的粗使婢女,负责在皓月院洒扫浣衣。
而那最恶之人仍在这奢靡舒适的院子里悠然享受着锦衣玉食。
被鞭笞后,裴屿舟上了药便又去寻父亲,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悉数告知。
姜锦芝长于皇宫,后入国公府,她的手绝对伸不到城外的福安寺,包括惊马之事,背后肯定有其他人的影子。
但一件关乎若梨的名声,不宜大肆调查。
而另一件更是没留下任何线索和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