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扇门在面前合上,丹颜和丹青悬了两日的心总算放下,几乎同时抬手擦拭眼角的泪。
还以为国公爷又被夫人抛弃,还好是瞎担心一场。
两人走到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而屋里的若梨将脚步放到最轻,越靠近,空气中氤氲着的苦药味便越发浓郁,她的心也愈发闷疼。
床帐后,躺着那道熟悉刻骨的身影。
裴屿舟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轻缓。
若是以往,哪怕是半夜,睡得最熟之际,在他身旁的若梨稍有动静,他就会立刻醒来。
前段日子热,若梨来月事,裴屿舟不让在屋里放冰,睡觉时她便也不让他抱。
他就拿着扇子给她扇了整夜的风。
自己热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可如今,若梨都在他旁边坐下,手也轻轻探上了他发烫的额头,他却仍未有丝毫反应。
“我回来了。”
移开手,压下喉头的酸涩,她很轻很柔地道。
虽然屋子里很黑,但透过窗外的月光,依稀可见男人苍白的容颜。
三年前,他虽也受伤昏迷过,但那时她目盲。
所以这是若梨第一次亲眼见到他如此虚弱的模样。
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阵,她便起身,准备去隔壁沐浴。
只是还不曾迈开脚步,手腕便被裴屿舟攥住。
他不曾睁眼,似乎只是潜意识的动作。
“不许再走。”
即使意识不清,这个男人依旧强势得让若梨心疼。
她回过身,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攥着自己的手,声音很低,带着温柔的劝哄之意:“我不走了,只是去沐浴,然后回来陪你休息。”
但裴屿舟仍不放手。
看着他紧闭的眼帘片刻,若梨只觉得吸进来的空气都变成了利刃,划着她的喉咙,疼得厉害。
她的神色却越发柔软,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他有些干涩的唇。
“真的不走。”
“夫君,你也要听话。”
轻柔的声音落下许久,那只钳制着她的大手方才一点点放下。
摸了摸他的面颊,若梨眸中盈满了泪水。
在泪珠落下前,她转身离开。
他曾经那样骄傲。
在她面前,却需要装睡。
若梨这个澡泡的有点久,在两个婢女的服侍下擦净头发后,她便回到屋中,撩开床帐,自床尾爬上去,在里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