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云州不是我家乡……可惜了那四十万父老……”秦长歌闭目,喃喃道:“师兄接了杀掉我的任务后,便以观风使的身份下山,他的手上不能直接染我的血,只能借刀杀人,他选择了白渊作为那把刀,他大约见过玉自熙拼命寻觅冰圈中的起舞女子,将这个消息提供给了白渊;他帮助白渊崛起,拥有了能够对付我的力量;甚至非欢当时遇上离国内乱导致没能及时保护好我,也许也有白渊和他的手笔……而且,大师兄的通玄术数窥人内心也是很强悍的……观人色而知人心,西梁皇室里那些人暗藏的心思,他大抵也看见了,所以到那时,各方势力人心被他们两个巧妙拆解运用,最后成了一个不可逃脱的杀局……”
她突然睁开眼,道:“那个机关,杀掉我的机关,谁做的?”
“我。”
却不是刚才清玄上人缥缈空寂的声音。
这声音清朗熟悉,淡淡一个字从齿缝间挤出,深深苦痛便仿若有形,扑面而来。
秦长歌手指冷了一冷,不动声色的缓缓抬头,便看见那白衣男子,手拉长剑,自楼阁后缓缓转出。
素玄。
他看起来气色不佳,神色憔悴,气息也有点不稳,立于楼阁匾额之下,深深看着春长歌。
他目光云烟翻腾,如苍茫长河滚滚而来,带着无尽暗潮风浪,涛光明灭。
秦长歌向后退了一步。
碧落之巅,相对的男女,相望无言。
上次相见,还是朋友、知己,是可以生死与共的信重的人,到了此刻,却天翻地覆,面目全非。
深深吸一口气,秦长歌哑声一笑,道:“师弟。”
素玄震了震,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我差点以为饮雪神女是师门那个例外的不入门的记名弟子,不想,还是你。”
素玄紧紧握着手中剑柄,一字字极其艰难的道:“我……到最近也才知道。”
秦长歌愕然看着他,道:“可我觉得你好像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素玄回身对太微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千绝门的记名弟子,是你的师弟。”
他看向秦长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怀疑得很早,确认得很迟,”秦长歌无奈一笑,“当初你说去探望师长,在郢都城郊挽阳亭你赶的那辆马车,我在机关中看出了熟悉的手法,但是又似是而非,当时我想也许你就是个机关天才,未必所有精巧的机关都出自千绝,而确认,却是因为那个九连环。”
对上素玄疑问的目光,她抬手,缓缓在发间摘下一根黑丝,道:“这个东西,是碧落山脉一个叫孤绝峰的山谷里独有之物,其实就是一种极其坚韧的树木的树皮经纬,经过特殊手法制作后,不惧刀砍火烧,千绝中人常常拿它做各种武器,我重生后,命人给我弄了来做成头发粗细用以制敌,然后那日,在那个九连环中,我看见了这东西。”
她笑了笑,道:“那个九连环,是大师兄给你的吧?千绝门中人,经常喜欢在各种器具内部弄上这东西,这样会更加坚韧不易散落,所以我一看见,便知道,你和千绝有关系。只是我不明白,既然那时没有千绝门人在世间行走,你是怎么成为记名弟子的?”
素玄眼中突然露出悲怆之色,半晌才道:“是上官师叔救了我,治好了我的手,他说自己懒得教弟子,帮我找个好去处,但是他没有带我到碧落神山,只是拿了些秘笈给我,说是记名弟子,叫我不要问师门到底是何门派。”
“上次你离开郢都,是不是听上官师叔提起大师兄尚在红尘,想去见上一面,托他带点礼物给师门,结果没见着?”
“是的,差了一步,那时大师兄三年期满已经回山,上官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