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在御马场发生的事,事无巨细,一—向慧公主禀明之后,就看到慧公主几乎露出与徐空月如出一辙的沉默。
在明华殿内,慧公主并未戴着围帽,所以兴安能清楚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她微微垂着目光,细密浓长的眼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仿佛展翅欲飞的蝶置,漂亮地令人心惊。额前的碎发被风微微吹动,露出了底下遮掩住的疤痕。
那疤痕很深,时隔五年,都未消除一丝半点。兴安不由得在心底埋怨起章御医,开出的祛疤痕药膏一点儿效用都没有,还好意思号称自己是太医院第一?
而沉默中的慧公主很快回过神,她皱着眉,几乎训斥斤一般怒道∶"他不是说会好好护着皇帝吗?竟然还敢让陛下摔着了!"说完,她就如一道风一般,朝着殿外冲去。
兴安反应了一瞬,猛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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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围帽!"
匆匆折返,直到戴好围帽,慧公主这才带着兴安匆匆赶到明政殿。
殿内,章御医已经给小皇帝诊完毕。"只是一点儿扭伤,问题不大。"说完又从药箱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白瓷瓶,递给服侍皇帝的余连公公。"每隔一个时辰擦一次,要反复擦揉,直到脚背发烫才可停止。"又开了一副安神定魂的药方,叮嘱服用禁忌。
余连公公--记下。
小皇帝已经醒来,望着脚背上鼓起的大包微微红着眼。徐空月坐在龙榻旁,双手依旧依旧为他推拿着。
章御医叮嘱完,又瞧了瞧徐空月推拿的手法,不由得赞了一句∶"将军手法精准,力道也足,倘若不做官,倒是可以开一间推拿医馆,造福百姓。"
一旁的余连公公顿时僵了脸——哪有人放着好好的辅政大臣不做,偏偏去开什么推拿馆?
倒是徐空月不恼不怒,甚至有心露出一点儿笑意,"多谢章御医夸奖,这是从军多年所学的一点儿皮毛,万不敢拿此拙劣手艺献丑于人前。"
章御医可不是个会说客套话的人,他胡子一抖,指着小皇帝道∶"不可献丑于人前?那你还为陛下推拿?"
一旁的余连公公都想捂着他的嘴了——您到底知不知道,先帝时期您为什么不待见,才被送去荒,山野岭给太后看病?就是因为您这张嘴!
徐空月依日微微笑着,好似半点脾气也没有。"陛下从马上跌落,皆是我之讨。如今瞧着陛下疼痛难忍,只能以此拙劣手艺,安抚一二。"
这话倒是让章御医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他哼了一声,朝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的慧公主。于是倔脾气的章御医立马虎着脸,训斥道∶"身子还未将养好,来这里添什么乱?"
慧公主跟他可就太熟了,几乎他一张嘴,就能猜到他会说什么话。于是围帽之下,慧公主没有半点儿顾忌地翻了个白眼,随后顶嘴道∶"我能跑能跳,来这里怎么就是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