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空月面色顿时难看起来。然而不等他发问,冯启便道:“当日行刺陛下的刺客,腰间也挂着这样的令牌。”
徐空月如芒的目光一下子刺在了仍与禁卫缠斗的卫英纵身上。
而场中与禁卫缠斗的卫英纵显然也听到了冯启的话,下手愈发凌厉起来。他是军中出身,虽然擅智谋,但拳脚功夫也不差,即便是此时仍未见落下风。
徐空月捏着那块令牌,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单凭一块令牌,冯大人就想认定本王手下行刺的罪名,是否太过武断?”他嘴上这么说,但心底却连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卫英纵一向素有主张,即便有他明令禁止,很难说他不会指使手下行刺小皇帝。
只是一旦卫英纵被捕,即便他没罪也会被定为有罪,还会牵连甚广。徐空月并不认为冯启会无缘无故前来清苑抓人。他强行按下诸多想法,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力保卫英纵。
面对徐空月的苛责,冯启依旧不卑不亢。“下官本想让人将卫先生请回去,好好调查一番,但卫先生拒不配合,还突然出手拒捕。”他目光如炬,“王爷怎么保证,他不是心虚所为?”
徐空月几乎无法说出辩驳之言。他知道卫英纵一直对朝廷有诸多不满,却仍是不敢相信他会贸然行刺小皇帝。他看着冯启脸上的隐隐嘲弄,愈发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眼见着冯启的人已这间院子重重包围起来,徐空月突然转脸对着场中高声喊道:“卫英纵,行刺陛下,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场中正在打斗的卫英纵身形一顿,霎时被禁卫抓住时机,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而卫英纵却冒着被身后一刀斩成两截的风险,突出重围,跳到了徐空月身边。
徐空月身边侍卫看着他浴血而来,心中大惊,下意识抬手与之相抗。但卫英纵太过熟悉清苑侍卫的刀法,脚下一转,从侧边而入。几乎眨眼间,便将刀横在了徐空月的脖颈之上。
事发突然,即便冯启快速出手阻拦,却被徐空月身边侍卫所阻,没能能快过卫英纵。
眼见摄政王徐空月被挟持,冯启眉心狠狠拧起。他收到的命令是捉拿卫英纵,不计死活,却并未说要连摄政王一起除掉。
他是李忧之举荐,自然忠诚于慧公主与小皇帝。如今徐空月被挟持,他的第一想法便是趁此时机,一举除掉徐空月。
但卫英纵似乎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眯着眼睛立即道:“冯大人难道要看着摄政王死在我刀下?”他眼中发狠,横在徐空月脖颈上的刀微微收紧,一副认真狠辣的模样。
众目睽睽之下,倘若冯启真的让徐空月死在了卫英纵手里,他定然难逃其咎。只是望着卫英纵,冯启无动于衷道:“卫先生不是摄政王府上的谋士吗?难道真的会弑主?”
卫英纵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我会不会弑主,冯大人要赌一把吗?”
冯启沉默了,他不敢赌。他虽是世家出身,但家道中落,日子很不好过。好不容易攀上了慧公主的门脉,才做了殿前都点检,还指望就此振兴家族,仕途顺畅,并不想因为一个可能会弑主的疯子,就此断送前程。
卫英纵看着他,不急不躁,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而他架在徐空月脖颈的刀,也稳如泰山。
半晌,冯启抬眼道:“你已经被重重包围,就算挟持了摄政王,也是插翅难逃。”
卫英纵嗤笑一声,“我压根没想逃。”
“那你想做什么?”
“让慧公主来见我。”
“不可能。”一直没有开口的徐空月突然道。
卫英纵却笑了,“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公主知道您有难,究竟会不会来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