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调息片刻,眉宇间恢复淡漠神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耳边忽然想起清脆的鸣叫声,祝辞起身,慢慢走到窗边,给笼里的小雀喂食。
赴白惴惴不安地站在旁边看着。那只金丝雀是昨日太子派人送来的。二爷一贯不收他人礼物,昨日见了那雀,却一反常态的收了。
窗边,祝辞眼眸垂着,见那雀儿乖乖啄食完了他掌中的吃食,眼底的神色这才缓和一些。
小雀叫声动听,一双眼睛生的明亮,特别有神,长得也漂亮可爱,赴白在旁边瞅了半晌,心想难怪二爷留下了它。
祝辞那双修长的手抚过小雀身上华丽的羽毛。
本是一派平静,抚摸爱抚之景。
可下一秒,他的动作忽变,竟是猛地将懵懂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小雀拢进手里,强硬地抓到了笼口边。
小雀惊慌失措,感觉到危机,立即用鸟喙用力啄他的手,猛烈挣扎着,鸣叫声凄厉,仿佛求救一般。
赴白惊了,上前一步,“二爷!”
是震惊二爷霎时一反常态的举动,也是担心二爷因此受伤。
祝辞却像是感觉不到痛,神色毫无变化。看着惊慌失措的小雀,他冷勾了勾唇,不多时,终于松开了手。
那小雀便立即拍着翅膀飞起,想要离开,可被一方笼子困着哪也去不了,撞到笼子上,不住地鸣叫起来。
精致繁复的笼子,原本应是安栖之所。
可到了一些时候,想要离开,却成了困住它的囚笼。
祝辞垂着眼,看着小雀想跑却跑不了的模样,唇边慢慢浮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他心中生出扭曲的快意。
这么久了,这么久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随和惯了,他戴在脸上的那副温润儒雅的二爷的面具,早已融进了他的身体里,再难摘下。以至于让他有时候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也以为自己只是外界人眼里的如玉如琢的祝家二爷。
永州百姓称赞他,权势商贾畏惧他,不得不恭维他。
可他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到。
该是他的东西,终究都会是他的,为什么要逃呢?
“逃不掉,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不好吗?”
他的嗓音温和,望着那只因为害怕而不住鸣叫的小雀,神情缱绻温和,却又仿佛是个置身事外冷静观看的人。
“我会待你很好,你本不该逃的。”
赴白惴惴不安,视线转向笼子里那只不住腾飞试图逃离的小雀,忽想起太子随从还在外面等着,硬着头皮问道:“”二爷,太子派来的人和那两个女子,还在外面等着,这……”
祝辞摩挲着白玉扳指,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赴白只得讪讪笑着,“二爷您看,要不然……”这种事情总得二爷出面,才有说服力不是,他哪能啊。
余光最后掠过那笼里不住鸣叫的小雀,祝辞收回视线,越过战战兢兢的赴白,从书房走了出去。
到屋子外时,那随从还带着那两个美人等候在庭院里。
等的时间久了,也焦灼起来。
终于看见祝辞出现,随从忙弯腰行礼,道:“祝二爷,太子殿下派属下来给您送两个人,殿下知道您路途颠簸来这里辛劳,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特地给您挑了两个最知心意的人给您送来,任凭您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