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下了决心,在被褥上跪坐起来,朝他靠近过来。
祝辞只觉得那一股萦绕在发上的茉莉香气缓缓沁来,她在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晰,葱白的指尖碰到他的脸,像是在确定他的位置。
随后她直起身体,跪着贴了过来。
因为这个动作,腰部塌下去一个弧度。
他感受到柔软的唇,带着怯意和仰慕,还有些畏惧地碰了他的脸一下,蜻蜓点水的,碰了碰便想退后。
仰慕。
是的,仰慕。像是在对待自己仰望爱慕的人。
祝辞沉默片刻,想要回应她,可冥冥之中的一刹那,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明白了过来,骤然冷了眉眼。
他感觉到了。
此时她想靠近的,不是他!而是从前那个在她面前温顺恭谨,温润随和的祝家二爷,是那个人前人后都秉承着君子作风的祝辞!
不是此刻的他!
当心中浮起这句话的那一刻,便有不可名状的怒火自胸膛中窜起。
黑暗中,他眼底阴鸷一闪而过,觉察到柔兰的退后,忽然动了手,擒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过来,扣着她的腰重重吻下去。
柔兰丝毫没反应过来,等到她不得已被拽过去,以伏跪姿跌在他怀里,这才感觉到男人陡然转变的情绪。
为什么?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便这样了?
是她做的不好吗?
唇舌撬开牙关,男人死死扣着她,大手逐渐收紧。
柔兰没办法呼吸,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逐渐耗尽,原本推拒着祝辞的手便也没了力气,听到的声音让她耳尖控制不住地烧起来,所幸此时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她的模样。
她的动作逐渐变得没有力度,从唇齿中溢出轻而软的气音,带着哭腔。
祝辞感觉到她呼吸不过来,才似施舍地微松开了一些。
柔兰以为自己终于得了解脱,心中庆幸一瞬,却发现自己庆幸早了。
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祝府池塘里搁浅至岸的鲤鱼,被剥夺了力气,即便极力挣扎着,也不过只成为他人手中掌握着的,引起兴趣的玩物。
感觉到那双极具侵略性的手往下游走,禁不住带起一身寒颤。
天好像快亮了。
窗外透出一丝薄薄的光亮,她因咬着牙忍耐,手中用力,指甲深深陷进他寝衣下强健的肌理。
祝辞也仿佛感觉不到疼,任由她掐着,神情不变。
半晌,他哼笑起来:“才亲一亲,怎么就哭了。”
被褥下的手并未退回,柔兰话都说不稳,杏眼又浮起红,像是艰难道:“欺负人……”
与方才的阴沉截然相反,祝辞此时心情像是好了些,唇边勾起弧度,低声哄她。
“是二爷不对。”
被褥中那只手才收回来,柔兰便一口往他胳膊上咬了下去。
咬得很重,像是把方才的事情报复回去,泄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