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哥儿……”祝老太太想到柔兰,便愈发不悦,“当年他父亲是这样,如今他也是这样!果然是父子,连眼光都这样差劲,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娶,偏偏一心都挂在身份低贱的女子身上,净丢我祝家的脸。”
徐氏忙道:“老夫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媳妇听说那丫鬟如今已经被二爷锁在院子里,应该也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对了,我怎么听人说,”祝老太太沉着脸看向徐氏,“那丫鬟还曾逃跑过?”
“是,二爷前两日才将她找回来,途中大动干戈,这几日外头沸沸扬扬引人惶恐的那些士兵,兴许也与这个有关系……”徐氏边说边看老太太的脸色。
“真是不争气,怎么净和他父亲一个做派,传出去像什么样子!”祝老太太怒火直涌,用力拍桌,“一个低贱的丫鬟,跑了就跑了,他还这样自降身份地抓回来,本来我就不喜欢那丫鬟狐媚的做派,现在看来,恐怕当真是脏我祝家门楣来的!”
徐氏连忙安抚道:“老夫人别生气,那丫鬟被锁在院子里,也没办法惹事了,您别想她了,安心等着喝孙儿的喜酒便是。”
祝老太太这才缓和了些脸色,平道:“也只有延哥儿能让我这个老婆子舒心些了。”
“对了,你记住,我们祝家迎娶姚四姑娘的礼万不能薄了,事事都得要最好的,如此方才全我祝家脸面。”祝老太太嘱咐道。
徐氏心中得意,点头笑道:“媳妇懂得的。”
柔兰昨夜晚睡,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二爷应该是早早便出去了,她身边被褥温度冷着,只残存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提醒她昨晚上的事情都是真切发生过的。
柔兰想到这里,仍是有些局促,昨夜发生的事情给她印象极深。
她以为二爷是要来真的,可二爷没有碰她,只换了一种方式。
她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词——
取悦。
是了,取悦。
昨夜她与二爷靠得那样近,怎么发觉不了。
他动了情的。
那双眼睛深浓如墨,教人看一眼便好似能溺毙其中。
她始终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她也没办法拒绝,只能随波而起。
好似是强迫。
可他自己却压抑着,了事后自己去了洗室。
想到这里,柔兰咬住下唇,眼神微起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该是什么样子的,她已然极混沌。
身体和内心似乎划开了泾渭分明的距离。
她心中仍是抗拒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违背了坚守的念头,她在二爷手中几乎没有说不的余地。
柔兰敛了眼睫,身上还有些难受,尽量忍着下了床。
文毓听见动静,立即从外面进来,“姑娘醒了。”
似乎发觉到她身上没力气,文毓红着脸,立即过来扶她,“姑娘还好吧。”
柔兰刻意不去看她,忽然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十一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