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辞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慢慢收紧了。
他道:“不要再有逃跑的念头。”
这句话, 柔兰听清楚了。
她垂着眼, 一动不动片刻,蜷长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二爷的意思,是想让她就这样乖乖待在他身边, 哪也不去,是吗?
许久没听见她回应,祝辞手上力道加重,似是呼吸也重了些,低声道:“……说话。”像是惶恐
柔兰这才抬眼看他。
抬起眼睛时,她便对上一双深浓如漆墨的眼眸,折叠起的双眼皮极深,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情绪如同被压抑在平静湖面之下的暗潮,并不明显,却隐隐教人害怕。
她愣怔片刻,含糊地点点头,“嗯。”
得到她的回应,祝辞才略松了手上的力道。
他不再看她,松开她,起身捋清了衣裳,只留下一句:“让文毓带你去吧。”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得了二爷的命令,文毓带着她去见顾忱。
顾忱被关在较为偏远的柴房里,有专人看守着。
但虽说是关着,但条件并不差,相反的,与寻常丫鬟小厮居住的地方没什么区别。毕竟祝家家大业大,凡是祝家名下的地方,最差的规制也比外头的好。
一方院子安安静静,因为这里没多少人经过,看守院门的小厮便犯了懒,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打瞌睡。
文毓领着柔兰过来,看见这一幕,立即皱了眉,上前斥责道:“怎么这副模样,大白天不好好干活,仔细我告诉二爷去。”
那小厮吓得瞌睡全醒了,忙道:“别别,文毓姐姐,别和二爷说,我就是太困了打了个盹。”
祝家里当数二爷祝辞和二老爷祝衫的名号,报出来最让人心惊胆战。
二老爷祝衫脾气不稳当,对待下人严苛,动辄便是责骂打罚。
而二爷祝辞温雅待人平和,待下人很好,但若是知道了下人逾矩的事情,也不会容情。
虽说二爷年轻,可他们这些人面对二爷时,愣是比对其他主子更敬重畏惧。许是因为二爷虽年纪轻,寻常皆是温温笑着的,看着却让人心生敬畏,深藏不露,寻常人窥不见他心中所想的缘故。
小厮抬头,看见文毓身边的柔兰,愣道:“这是……”
他没在二爷院子里干活,也没见过柔兰,因此并不认得她。
“这是二爷的人。”文毓示意他放行,“让我们进去,姑娘要见里头的人。”
小厮忙点头,“是是。”
说着,赶紧进去给她们开门。
柔兰提起衣裙跑进屋子。
文毓很有眼色地带着小厮站在外面,没有跟着她进去。
柴房里条件虽不如其他地方,但好在该有的样样都有,床榻桌凳摆放齐全,条件清简了些,但还过得去。
顾忱身着布衣,正倚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