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忙回着他的话,脸上的笑意从眉梢到眼角,是真的高兴,能在想家的时候,就有家里人不辞辛苦过来看她。
陈祈转头又看向祝陈愿,他凝神细看,稍稍拧眉道:“怎么岁岁你是越发瘦了呢?是不是又生病了?”
陈欢接上话,一说到这个,她满肚子的气,“可不是,前半个月生了场病,拖到前两天才好起来,我是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祝清和也忍不住说,“这身子就时好时坏。”
他早先心里还念叨,是不是门前挂的春牛土没用,怎么挂上去不久,才过了不到几个月就生了两场病了。
紧接着陈望和陈祈两人将矛头对准祝陈愿,全都是在说要怎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进去后,他们两个才停下碎碎念,可怜祝陈愿不明白,明明大舅舅在明州是不苟言笑,而二舅舅也是话不多的,怎么一来这话就多得说不完。
陈望拎来一只箱子放到厅堂的地上,环视屋子里头,有些不满意地说道:“这屋子太小了,要不我掏钱给你们买个大点的院子,实在是憋屈,而且连个使唤丫头、烧饭婆子都没有,怎得就让岁岁烧饭?”
他是真不懂两人,跑到汴京来窝在这小院子里头都算了,连个使唤的人都不请,什么都要自己干,他们两个干了也就算了。
可陈望就是打心里心疼祝陈愿,这要是他的女儿可不就得好好养着,最起码得要十指不沾阳春水,天天下厨那就是在剜他的心。
“大哥,怎么你年年来,话都是那么几句呢,你当岁岁这身子骨是怎么好起来的,娇养着是不顶用的,见风就倒,还是得每天都动动。”
陈欢瞟了一眼她哥,真是人傻钱多,一天总离不开钱。搞得他们夫妻俩苛待孩子一样,要不是当初宋大夫说,孩子养得越精细越要早夭,得糙点,天天都干些活计,身子骨才能好起来。
不然他们两个哪里省心让她学厨,又不请使唤丫头,就让她都自己自食其力。
“好了好了,是我又说错话了,等岁岁出嫁我送她所大宅子,这总不妨事吧。嘿,瞧我这记性,今日不是社日吗,是你回娘家的日子,爹知道你回不来,就让我们两个过来看你,他老人家理直气壮着呢,说我们两个来汴京也是一样的。”
陈望在外头时,就跟喝了哑药一样,半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回到家后话密地让人想把他给赶出家门。
他打开箱子,一边往外头掏东西,一边嘴里还念个不停,“回娘家时,娘家得回送你葫芦和枣,这时候哪有新鲜的葫芦,反正我和陈祈两个人是跑遍了明州各地都没有买到,索性让人给雕了几个小巧的玉葫芦过来,红枣给你和岁岁补身子。”
在箱子里头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串玉葫芦,不过婴儿拳头大小,塞到陈欢手上。
春社出嫁女只要离得不远,都会回娘家住上两天,回程时,娘家会回送葫芦和枣,一则葫芦代表福禄,又表吉祥,而枣则有早生贵子和补身子的意思。
陈欢心里头沉甸甸地,跟有块石头压在上头一般,拿眼睛看着她哥,烛光暗,谁也看不到她眼里的水光。
“下次可别费这心了,我和清和商量过了,等端午我们两就带着岁岁和勉哥儿回去,看看爹娘。”
她极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保持平静,不要流露出一丝哭腔。
“费啥心呐,我们也是过来看看你们在汴京过得咋样,顺便给你们带些海物过来,不过全都在船上,得明早我让人搬过来,全都是爹娘让我带过来给你们一家补身子的。”
陈望语气轻快,反正不说他和陈祈两个人前几日五更天就出来,连晌午都是啃的饼,到今日晚间天黑下来才到,又在门口等了一两个时辰。
他们就想看看自己的妹妹在汴京过得好不好,毕竟在两人的心里,陈欢嫁给祝清和真的算是下嫁。
哪怕年年都来个三四次,但总归心里头都是放不下那份心的,更别提一年只见个一两次的爹娘,那才是时时挂念。
作者有话说:
男主明天肯定会出来的(??╬),哈哈哈哈哈抱歉,写得太慢了
第33章 山海兜
天色已晚, 看社戏的人三三两两笑闹着从院墙外经过,那般嘈杂的声音都掩盖不住陈望的腹鸣。
他和陈祈晚间急匆匆地赶过来,结果扑个空, 到现在也没有吃上一点热乎饭, 更别提晌午垫巴肚子那干硬的饼,早就肚里空空。
陈望捂住干瘪的肚子, 脸上也不见羞赧, 只是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