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阑默默咽下一口汤包。
上位者就是这样争权夺利的?笑里藏刀,刀上淬毒,每个字都是雪里深埋的长剑,拂去纯净软和外在,里头四射寒光。
哪怕是她半只眼角都瞧不上的乔雨润,也绝非花痴,一旦论起正事,好哥哥也不是好哥哥了,美色也浮云了,面对势力雄厚杀机暗藏的容楚,竟也是一步不让。
看样子,她还得学。
“饱了。”她碗一推,站起,对李扶舟一点头,看也不看容楚乔雨润,扬长而去。
“太史姑娘如浑金璞玉,天真直率,真让人喜欢。”乔雨润含笑看她背影。
容楚瞄了李扶舟一眼,笑道:“是不错,不过就像扶舟说的,像你这样温婉大方,亲切可喜的女子,才是最好的。”
“怎么当得起李先生谬赞。”乔雨润眼神惊喜,转脸看李扶舟。
李扶舟微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容楚又道:“今日天气甚好,乔女官难得出门一次,也不要辜负这春光,趁我斟酌给太后回折子,让扶舟陪你四处走走。”
乔雨润眼神惊喜,“真的吗?不过李先生诸事操劳,我不当再劳烦他。”
“伴美陌上游,杏花吹满头,这可是修也修不来的好事儿,他哪有不乐意的。”容楚微笑。
李扶舟起身,微微一让,“乔小姐请。”
乔雨润笑容,落落大方又带恰到好处的微羞,对容楚告了罪,同李扶舟并肩而行。
此时太史阑刚走到竹情身边,那侍女张大眼睛,感叹:“李公子和小姐,当真一对璧人!”
声音不高,正好足够太史阑听见。
太史阑微微偏头,淡定无波的眼神掠过那对“璧人”,觉得其实还是不怎么配。
野花插在玉瓶里,寒碜。
乔雨润和蔼地对她笑,轻轻道:“太史姑娘还要去就学吧?或者还得照顾你的孩子,不好耽误你的正事,我们便不邀请你一起了。”
“别。”太史阑道,“我还是不站在你身边的好,不够映衬出你的美。”
身后容楚噗地一笑,乔雨润的脸色瞬间一白,随即微微扬起下巴,自太史阑身边过。
她走在太史阑那一侧,挡住了李扶舟看向太史阑的眼神。
太史阑也没看李扶舟,眼看那几个女人终于走了,反而觉得舒服,取了一枚清新口气的青果嚼着往外走。
身后容楚悠悠道:“不开心了?”
“嗯?”
“是不是有点怨恨?”容楚笑得开心,“是不是刚刚发现,原来扶舟的好,对每个女人都一样?”
“那也总比对每个女人都不好来得强。”
“你还真维护他。”容楚身影一闪,到了太史阑身边,伸手捏住她下巴,“我瞧瞧眼神,真的假的?”
太史阑“呸”地一口,把嘴里青果吐在了他衣袖上。
“好酸!”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