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出的样子,给人感觉有一点点醉,但其实没醉,只是故意装作醉,众人都不信,纷纷笑道,“太史大人这是要逃席吗?不行不行,第二轮还没开始呢。”
太史阑已经站起身,脚步略有些歪斜地向外走,她真的要出去也没人敢阻拦,众人都坐在席上笑,苏亚要跟出去,太史阑摆摆手她也便停住。
太史阑步子似乎很稳定,却在走到邰世涛身边时,忽然脚步一踉跄,身子一歪,撞到了他的桌角。
正低头喝闷酒的邰世涛手一晃,杯中酒泼了满身。
“啊,对不住。”太史阑急忙抽出手巾给邰世涛擦衣服。
邰世涛一抬头看见是她,眼神立即慌乱,下意识要跳起来,太史阑的手,轻轻按在他手背上。
只是那么一按,邰世涛就像被按住了心,人瞬间安静,心却砰砰地跳起来。
她的掌心压着他的手背,手掌柔软,没有茧子,肌肤相贴的温热,让他手背在微微颤抖。
太史阑没有感觉到这份颤抖,她的手一按便离开,微微一笑道:“实在对不住邰队正,这样吧,我敬酒赔罪。”
她很自然地从桌上拿了一个空酒杯,自己斟满,端起,对着邰世涛,一笑。
又是一笑。
邰世涛心里几乎瞬间爆发呼喊——别这样笑,别在这时候这样笑,别在这时候这样对着我笑!
她真的不知道,不笑的人笑起来如何风情,也不知道,不笑的人醉后笑起来,魅力万千。
他对着这样的笑容,真怕自己定力不够,一着错满盘输。
所以他立即低下头,咬牙让自己板着脸,端起面前酒杯,带点骄傲带点冷淡地道,“太史大人客气了,您品级远高于我,应该在下敬您,请。”
“啪。”两只酒杯一碰。
酒液微颤,心也微颤。
太史阑并没有立即移开酒杯,手指稳定,静静道,“这杯酒是赔罪也是谢礼,谢邰队正以及天纪各位兄弟,及时赶来拔刀相助,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二五营沦落至此,无人理会,只有邰队正带人前来,我等感激不尽,在此,”她杯子又往上举了举,“谢邰队长心意。”
心意两个字咬得很重,四面一阵桌椅挪动之声,其余二五营学生也纷纷站起,举杯相敬,“谢邰队正心意!”
邰世涛忽然出了汗。
出汗不是为了数百人同时敬酒,而是此刻太史阑的手指,抵在他的手指上。
他想要挪开,却又舍不得,两人的指节紧紧相抵,他想让那样紧密的感觉,久一点,再久一点,却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荡漾,鼻尖出汗,给人看出不对。
“不敢当,不敢当。”他笑着,转头对四周二五营学生致意。
按说四面致意应该转动酒杯,但他动的是头,手指却一动不动,还在和太史阑抵着。
已经醉了,却还努力把持着自己的太史阑,忽然又想笑。
觉得世涛真是孩子气,大场面还是见得少,这么几百人齐齐一敬,便有些失措了。
她却不知道,邰世涛七岁就跟着父亲出席各种安州名流宴席,从来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富家子弟。
借着人声喧闹,齐齐敬酒那一刻,她微微凑近他,低声道,“你要保重。”随即拿回酒杯,一饮而尽。
邰世涛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把酒喝了。
他的思绪,他的魂还留在刚才那一刻——刚才那一刻,她忽然靠近,四面便充满了她的甜蜜的淡香,带三分芳醇的酒香,七分属于她自己的,天然干净的处子体香,掺杂在一起,是开坛便芬芳十里的绝世名酒,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