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阑抿唇不语,扯了一块布,给景泰蓝细心擦去脸上血迹,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
今天如果不是景泰蓝急中生智,也许那把锋利的剪刀已经穿过了她的心脏。
这小小孩子,已经开始履行诺言,保护她。
“姐……”邰世涛忽然跳了起来,“你受伤了!”
他先前视线被阻挡,没看见太史阑拔剪刀一幕,以为太史阑身上血迹是景泰蓝的,此刻才发现,她胸前在汩汩流血。
邰世涛一看那血还在流顿时头晕了,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捂伤口。
这一捂,忽然感觉到掌下隆起,柔软跳跃如鸽!
似有什么悠悠一弹,刹那间弹到他心底!
邰世涛如被惊雷劈中,瞬间缩手!
太史阑一怔。
……这叫什么事?被袭胸了?
她虽然大多时候穿男装,但那是为了方便,她才不会像很多女扮男装的人,故意把胸裹紧,她嫌费事,再说女性体征,父母所赐,有什么好掩藏的?
所以她不束胸,最近穿的也是自己皮箱里的胸罩,当然不是大波那种累赘很多的蕾丝胸罩,而是普通舒适的棉布款,贴身,所以摸起来,必然的真材实料。
太史阑有点愠怒,然而一抬头看见对面邰世涛的神情,顿时心中一软。
那少年脸上神情复杂,尴尬、羞愧、惊恐……还有很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脸上红红白白,转个不休。
这孩子,受的惊吓也不小吧?
太史阑严谨又随意,严谨是行事作风,随意的人际相处,她没觉得这是多大事,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是弟弟。
“这伤口是该处理下。”她很自然地换了话题,道,“世涛,去找些布和药来。”
邰世涛此刻恨不得缩进角落里,听见这句赶紧低头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明明这里才是主卧,更有可能有布和药,他却急忙跑了出去。
他一出门,转到太史阑看不到的地方,立即往墙上一靠,仰头向天,长长吐了口气。
刚才……
刚才真是此生以来首次最大惊吓。
也是此生以来首次……最大幸福。
这个想法只沉淀在他心里,偶尔浮光掠影而过,连自己都不敢深触,觉得往深里想了是对她的亵渎。
然而那一刻又如此欢喜,那一霎的跳跃,他连心都似要跳出来,一瞬间脑海里掠过“销魂”一词,却又迅速摇头想要甩脱这大不敬。
那一刻的柔软,那一刻的起伏,那一刻的浮于表面而又深及心底。
一触,抵达灵魂。
他背靠着墙壁,夜里的墙壁深凉深凉,砖头缝里的寒气入骨,激得他浑身一阵阵哆嗦。
以他的体质,自然不会被这点寒气冻到发抖,然而他就在发抖,将背往墙上贴了又贴,借那入骨的寒气,将内心的沸腾压了又压。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慢慢用双手压住了脸。
手上还有血迹,他也不管,抹得满脸红印子,他怔怔地瞧着,又觉得心疼。
随即他去井边打水洗脸,才大步去找布和药,药他身上就有,布在厢房里寻了,拿了到正屋来。
正屋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