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完脉,给开了药方,回来时对康王悄悄点点头,康王心中一喜,已经在盘算着,明天开始可以让西局再次动手了。随即笑道:“国公这次伤得不轻,本王便不多打扰了。”说着便要起身,容弥急忙也欢天喜地地起身准备送客,眼神在那两个丫鬟身上疑惑地飘过。
康王接触到他的眼神,一拍额头,恍然笑道:“哎呀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容老,我瞧着国公这屋里伺候的多是男子,几个女子也是粗壮老妈子,这些人粗手笨脚的,怎么能好生照顾病人?我这里倒有几个精心调教的丫鬟,知情着意,手脚灵便,如今便送了于你?”
他这话不过打个马虎眼,好掩饰带丫鬟进门的奇怪之处,当然不想容弥答应,遂又笑眯眯地道:“本来也用不着本王多事,不过本王知道国公有难处,家有河东狮,一吼惊群雌。想必国公也不敢在身边放女人?只是伤成这样,如何能缺女子照顾?想来本王赏赐,太史总督应该不会怪罪迁怒?”
“王爷说的哪里话!”容弥怫然不悦,“小儿自幼不喜女子侍候,这只是军营作风而已!和那太史阑有什么关系?她又何时成为我容府的人?王爷别胡乱说话!”
虽然被呵斥了一顿,康王心底却暗暗乐了一下,他早就听闻容府两位老的不喜欢太史阑,十分排斥,太史阑因此干出了些惊世骇俗的事,然后和容府决裂而去,如今稍一试探,看容弥气得连上下尊卑都已经忘记,想必这事不假。
心中的疑问得到确定,他打着哈哈起身,“既然容老不纳本王的美意,那本王就……”
“多谢王爷。”容楚的声音忽然传来。
“……就勉为其难带回……”康王的后半截话忽然卡壳,不敢置信地回头盯着容楚。
容楚迎着他微笑,重复一遍,“多谢王爷,那我就笑纳了。”
康王的眼睛差点瞪出来,有点慌乱地要向后扫,又临时止住,脸色变了变,打了个哈哈,心中急切地寻找措辞。
他说留丫鬟,自然是因为容府绝不会要他留下的丫鬟,所以他才敢挤兑讽刺故作大方,
谁知道容楚不知道哪里吃错了药,竟然真的留下了。
这一留可就麻烦了,里头还有个太后娘娘呢!
康王额头渗出密密汗珠,暗骂容楚奸猾,可送出去的人怎么收回?他瞟容弥,容弥忽然也不生气了,慢条斯理坐着喝茶。
康王眼珠转了转,正想厚着脸皮说其中一个还是不太妥当,忽然他身后那个丫鬟上前一步,盈盈对容楚施礼,低声道:“见过国公。”
康王又是一怔,随即明白——宗政惠竟然是要顺势留下来?
她疯了?
宗政惠微微抬起脸,迎上康王带着怒火的眸子,使了个眼色。
康王微微清醒了些,想着此刻确实难下台,也许宗政惠等下自有脱身的法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笑道:“既如此,你们就先留下来好好照顾国公的伤势。”
他口风变成了暂留,容家人就当没听懂,客客气气将他礼送出去。康王一肚子懊恼出了厅,对守在门口等待的一群伴当中的一个使了个眼色,那人怔了怔,枯瘦的老脸抽了抽,跟随他走了几步,出了容府人的视线,随即又停了下来。
日光照着那老人脸上皱纹,一双眼睛浑浊而又犀利,赫然是李秋容的眼神。
宗政惠出门,他自然要跟着,此刻眼见宗政惠没出来,便又回容府附近守着。
这边康王上马走不多远,迎面正看见一辆密封的马车驶来,向着容府的方向。
赶车人康王却是认得的,是容楚身边大护卫头领周八,一年换一个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