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一柄精美的手枪,她爱不释手地把玩半晌,亲自给海姑奶奶送去。
另外一个盒子,没有得到海姑奶奶嘱咐,她也不敢拿,自然不知道那盒子已经空了。
太史阑当初在盒子里拿枪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样精美的枪必然是海姑奶奶亲自要使用的,所以不能全部拿走,她也揣摩过拿枪的位置,一般来说都是选择靠外的先拿,所以她拿走的是靠内那个盒子里的枪。果然辛小鱼没有发现。
天快亮的时候,她这边和海姑奶奶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大船五艘,满满的都是人,是各个岛主负责召集来的人手。太史阑看着那群水市岛青壮渔民上了第二艘船。
虽然有点失望,但她也知道这是正常的,海姑奶奶的主船上,必然都是她自己的得力亲信。
她和司空昱跟着海匪们上了船,最近她和司空昱的待遇又高了一层,但很明显海姑奶奶戒心未去,白天到哪里都有一群海匪跟着,美其名曰保护,实则不过是监视。
所有人都上了船,海姑奶奶披一件黑丝披风,笑得意气风发,一看见太史阑便招手道:“快过来。那边风大。”
太史阑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过去,海姑奶奶携了她的手,笑吟吟指着船头,道:“你瞧过这稀罕东西没有?”
太史阑早已看见船头有用深红篷子盖着的一块地方,所占面积不小,心中早在猜疑“不会是大炮吧?”,嘴上却道:“不知,望海姑奶奶教我。”
海姑奶奶笑得得意,手指一弹,一个黑面有疤的男子呼啦一下掀开一片篷子。
黑黝黝的炮台露了出来。
四面响起一阵惊叹之声。
海姑奶奶笑得越发志得意满,太史阑不动声色盯着那炮台,乌青的铁质炮口在日光下光芒沉敛,走近了似乎还能嗅到火药淡淡的硫磺气息。
她目光一转——这深红篷子盖着的还有两处,嗯,三门炮台……
“你倒是镇定。”海姑奶奶忽然用手指蹭了蹭她掌心,笑道,“居然一点汗都没有。”
“姑奶奶这话说得奇怪。”太史阑不避不让,扬眉反问,“见着这炮台,惊讶感叹或可有之,为什么要流汗?”
海姑奶奶眼珠子一转,轻轻拍了拍自己脸颊,“是,是,我说错了,你责罚我吧。”
“责罚”两字说得轻软飘荡,浑不着力,衬着她盈盈扬起的眼眸,饴糖般软腻的眼神,和那有意无意倚靠过来丰腴,好一场软玉温香窝。
太史阑看见海匪们既羡又妒的眼神,和一旁辛小鱼微带阴冷的神情。
还有司空昱微微担心的眼神,他似乎背对这边站着,但浑身绷得很紧,一条腿向后微撤,似乎随时准备弹跳起来,扯了她就走。
他大抵是怕她忍耐不住忽然反脸?
太史阑唇角一扯,低头,伸手拍了拍海姑奶奶的脸,低声笑道:“嗯,罚你一个重的。”
海姑奶奶格格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如银铃,一瞬间容光焕发,如少女青春重来,想来心中很满意。
司空昱绷紧的背稍稍放松,却又困惑地回头看一眼——他总觉得现在的太史阑变了,以前她宁可玩刀子,也决不肯让这些庸脂俗粉污染自己的手指。
太史阑只是平静地笑着——以前她是一个人,自可狂妄放纵,由心而来,现在她有容楚,有景泰蓝,有包子。
他人为她付出,他人依附她而存在,她怎敢再肆意行事,令爱着她的人担忧蹈险?
“海姑奶奶好本事。”她赞,“听闻只有水师军船才有炮台,民船万万不能有。姑奶奶这个莫非是军船?”
“正是。”海姑奶奶得意洋洋地笑道,“老爷子去年和乌提督一番酒谈,赢了他一艘报废军船。喏,就是这艘。”
太史阑瞟一眼这船,坚实牢靠,高桅连云,报废?
再说静海水师新建不过几年,船都是半新的,怎么可能现在就有报废的船?所谓赌酒输报废船是假,趁机送船是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