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太史阑容楚宴请司空昱,在花园暖阁之中席开一桌,司空昱用银壶携了一壶酒来,说是他在临近德音寺寻来的素酒。德音寺的素酒远近闻名,太史阑也听说过。司空昱看她一眼,道:“你不用馋了,没你的份。”
容楚看他一眼,道:“司空兄这句话再正确不过。”
太史阑根本没打算喝酒,只是想把壶取过来,亲自给他们斟酒而已。司空昱这么一说,她倒不好再伸手,只好一笑吃菜。
司空昱给自己先斟了一杯,正要给容楚斟,太史阑忽然道:“容楚你昨晚喝得有点多,今天就少喝些。”
司空昱手一停,看看容楚,容楚柔声笑道:“昨晚只是小醉而已……”
司空昱忽然将壶收了回去,淡淡地道:“我看你们俩都不适合喝我的酒。”说完干脆自斟自饮。
容楚看了太史阑一眼,太史阑垂下眼。
司空昱之后便很少说话,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喝酒喝得飞快,太史阑知道德音寺的素酒号称素酒,其实后劲极大,有“三步迎风倒”之称,眼看司空昱手不停杯,忍不住按住了他,道:“这酒后劲大,行了。”
司空昱手指一停,眼光落在她按住他衣袖的手指上,忽然反手一抓。
他动作很快,可惜太史阑动作更快,手指一撤,两人指尖一碰已错过。
太史阑面无表情,回手夹菜,容楚低头喝汤,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司空昱的手悬空微微一停,随即有点自失地笑了下,又抓起了酒杯。
太史阑瞧着他已经有点喝多了,但此时也不好再劝,只好默默吃饭,心中想着等他喝完命人扛回去算了。
她不劝,司空昱倒不喝了,抓着酒杯问她:“你说这酒后劲大,是不是听说它‘三步迎风倒’?”
太史阑淡淡看他一眼,“你自然是不倒的。”
“当然!要么……咱们就试试?”司空昱站起身,身子几不可见地摇了摇,随即站直,摇摇晃晃向暖阁外走去,大声数:“一、二、三、四……”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晃,一边晃一边数,太史阑哭笑不得,赶紧和容楚追了出去,暖阁外是一条九曲石桥,连着花池,静海四季如春,花池之中水波粼粼,太史阑怕他这样醉后大步走掉进池子里去,连忙唤道:“慢点……”忽听司空昱大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天生如我谁能弃!廿载红尘今如土,三千旧恨何方寄!”
声音沉雄,愤懑满胸。
托醉临风诗一首,却将旧恨化新愁。
太史阑怔住。
“噗通”一声,七字步吟七字诗的司空诗人,终于最后一步走歪,掉进了花池。
他落水的一霎,一条白影横空而来,却是后一步出来的容楚,脚尖在横栏上一点,掠到他身边,伸手将司空昱拎起。
司空昱落水的时候太史阑正待呼唤不远处的护卫,看容楚掠来救人稍稍放心。
忽然池中哗啦一声,水花溅起!
水花突生,一冲便有丈高,白色的水光夹杂着碧色的花叶蓬起,夜色里晶光四溅。
晶光里爆射出一条白虹,直射容楚前心——是剑光!
此时容楚身在半空,单手还要拎着司空昱,空门大开,无所躲避!
太史阑连呼喊都没有,闷不作声就冲了上去,身后却有黑影卷来,一手将她拉开,另一手一甩,一道银光如白蛇霍霍飞出。
此刻剑光将及容楚胸膛!
容楚袖子里忽然飞出一抹白光。
“咔咔”连响,那白光击上剑身,剑尖一歪,容楚借着这撞击之力向后一让,将司空昱扔上岸,此时那银光已经到达他脚下,却是一条银色锁链。手持锁链的周八向后一拉,容楚身子向池边飞来。
此时火虎苏亚也到了,火虎轻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