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青画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抬眼见其他人皆是一副平静模样,不由伸出手指捂住了嘴。
沈翀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道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吗?
可他当初听的时候觉得很好笑啊!
虽然沈谣没有笑,但她的脸色却好了很多,不似先前冰霜一般浑身散发着寒气,靠得近仿佛要被冻死。
回到紫藤院,青竹立即翻出了药瓶给沈谣上药。
周氏养尊处优惯了,即便当时怒极用了十成力,也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沈谣皮肤过于娇嫩,留下的五指印便显得尤为可怖。
沈翀接过青竹手中的玉签子捻了些药轻轻敷在沈谣脸上,两人离得很近,呼吸可闻,触及她小巧的耳垂,沈翀有些后悔为妹妹上药了。
他平时里很少近距离接触女子,很大原因是他容易脸红,而且他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
方才着急沈谣的伤势,一时忘了这茬,但现在为时已晚。
好在沈谣目光有些恍惚,并没有看他。
药膏抹在脸颊上,一股清凉之感顺着脸颊拂去她心中的几分燥热不安。
“其实在你和父亲出现在院子时,我便知道了。”沈谣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沈翀微微惊讶,拿着玉签的手指不觉用了力,戳到了她的痛处。
沈谣下意识地偏了偏脸,垂下眸子继续道:“我是不是很坏,明知道父亲在,仍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如果不是你及时制止,说不定母亲从前做的坏事都被我套了出来……”
闻言,沈翀神色有些复杂,他叹了口气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怪你。”
他放下药瓶,伸手摸了摸沈谣的发顶,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心酸。
沈翀又坐了一会儿,便被魏国公派人请走了。
事情很快真相大白,但知晓真相的人并不多,即便是亲生女儿沈慧也是自己多方打听才隐约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沈谣料想朱嬷嬷怕是活不成,却没想到沈翕丝毫不顾及周氏当家主母的脸面,着人一百棍当众将朱嬷嬷被打死。
整个国公府的下人们都知道风向变了,朱嬷嬷那可是自小陪着周氏的奶嬷嬷,当众打死便是揭了主母的脸面,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周氏失势了。
芳草则被送入了官府,死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了。
周氏暂时被禁足在桃安居,沈谚被带到老夫人身边,由老夫人亲自教养。
“你知不知道母亲失去了管家权这意味着什么,日后好东西我们大房就只能捡其他几房剩下的,便是你日后的吃穿用度也会缩减……”
沈慧有些气急败坏,平素的骄矜贵气此刻全化作了刁蛮任性。
“你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难不成你是捡来的吗?”
“母亲到底哪点对你不起?”
“你知不知道父亲要将母亲送去青州老宅,那贫瘠之地岂是母亲能待的?”
见沈谣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沈慧不由气打一处来,一把抓住沈谣的胳膊将她往外拖,“走!你现在就去向父亲求情,向祖母求情!”
沈谣身子骨弱,被人这么大力拖着,丝毫没有办法挣脱,反倒是拖拽之下,呼吸不顺,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青竹再顾不得尊卑有别,上前抓住沈慧的手腕,祈求道:“二姑娘您且松手,六姑娘身子弱,您这样拉扯她若是发了病可如何是好?”
沈慧顿了顿,但却没有松开。
沈谣发病的样子她并没有见过,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装病博取同情,但也不敢再如先前那般拖拽她。
“咳咳!二姐怕是忘了,我便是在你口中贫瘠的青州长大的。”沈谣顺了顺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