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陈楚怀满腔的感激之前一下子卡在胸腔里,上不去下不来,他觉得自己又开始胸闷了。
张府医忙道:“患此症者切莫情绪激动,激动、紧张、愤怒等情绪变化皆可引发心痛,世子须得心平气和,且饮食清淡,不宜过饱,少量多餐。不可操劳,须得静养。老夫开的药以匡护元气为主,补虚固本为辅,每日1剂,日服2次,数日便可痊愈。”
一旁沈茹得知陈世子是因她而陷入险境,忙抽泣地说道:“都是我不好,若非为了救我,你便不会这样痛哭了,呜呜……早知害你至此,我还不如溺死算了!”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二夫人忙心疼地将女儿拦在怀中。
老夫人上前看了看陈世子道:“老身这便派人给临江侯去信告罪,都是老身照顾不周,害你遭受无妄之灾。”
“老夫人说哪里话,都是小侄莽撞,害您老人家担心。”陈世子这便要起身,却被老夫人押了回去。
“好孩子,你且歇着,有什么需要尽可告诉珏儿。”老夫人又客套了几句,便以病人需静养为由,将一众人都撵出了屋子。
沈媺沈茹两姐妹巴巴地望着不肯离开,沈珏将视线挡住,朝着老夫人的方向怒了努嘴,将两人都带了出去。
“你这丫头得理不饶人,小嘴利得很!”老夫人虽是责怪,眼中却尽是笑意,在沈谣搀扶下缓缓出了院子。
沈媺却不死心,忙追上张府医问道:“不知陈世子这病用什么药膳为好?”
张府医笑了笑道:“六姑娘精于此道,你可询问六姑娘定比询问老夫有用。”
“哼!她是府医,还是你是府医?”沈媺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追上了沈谣。
沈谣耳聪目明,早听见她与张府医的话,却故作不知,待送走了老夫人,沈媺依旧默默跟在后面。
“十两银子,我便告诉你用何种药膳,而且将食谱要告知你。”沈谣伸出手摊在沈媺面前。
“你偷听我说话!”沈媺柳眉倒竖,也不知是气沈谣偷了壁角,还是心事被人窥知。
沈谣不为所动,淡淡道:“大夫看诊是要收诊金的。”
“给!”沈媺气呼呼地从随身的荷包里拿了一锭银子塞到沈谣的手上。
“薤白粥、桂心粥、山楂荷叶粥……”沈谣说的快,不仅说了菜名,还说了做法,她说的快,且不打一个绊子,听的人却是一句都没记住,气的脸色涨红。
沈媺也是此时才知晓沈谣的博闻强记,又是嫉妒又是羞愤。
她瞪着眼睛,双目喷火:“你让人写在纸上给我。”
“哦,好的。”沈谣此时才想起来,旁人似乎都不如她记性好,只落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留了沈媺一人生闷气。
一路上,沈谣不住叹息。
青竹忙问:“怎么了?”
沈谣道:“嫉妒使人丑陋!你看三姐姐多美的人儿,生气起来竟也这般面目可憎!”
陈楚怀这病不能颠簸,因而在魏国公府歇了一宿。翌日下晌好了许多,才被二老爷亲自选了最舒适的马车送回临江侯府,随行的还有沈珏,他此行是为了赔罪,不仅有老夫人赐下的珍稀药材,还有二房为答谢救命之恩送来的礼物。
说起来若非二老爷执意挽留,他早上醒来便要走了。实在是受不住沈媺沈茹两姐妹的殷勤探视,他深恐再留在魏国公府会去掉半条命,这才坚持忍着病回自个儿的家。
而沈媺沈谣两姐妹却因此害了相思病,两人知晓对方的心思,自此便交了恶,往日亲亲热热的小姐妹儿,此刻见了仇人一般。
看对方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早起去老夫人处请安,沈茹恰好穿了件粉红绣金交领褙子,沈媺则是粉红折枝花卉褙子,远远瞧来倒似是一样的。
老夫人瞧见后忍不住夸赞这一双姐妹花,好似双生一般。
两人面上笑盈盈地哄老夫人开心,私底下却是各自不服,尤其沈茹,她年纪比沈媺小,双颊还有些婴儿肥,一团的孩子气,加之原本长相也是圆润可爱,比不得沈媺的妩媚清妍,此刻穿了同样颜色的衣服,更显得沈媺人比花娇,把沈茹衬得好似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
沈茹浑身不自在,穿在身上的新衣裳也好似埋了针,扎的浑身疼。
“妹妹这衣裳可是针脚粗了?我瞧你浑身不自在,可别是擦伤了妹妹娇嫩的肌肤。”一出了老夫人的屋子,沈媺便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