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摇了摇头,沉吟道:“去打听打听表少爷的簪子是打哪儿来的?”
青禾几乎没有费什么心思便从林泽熙的小厮口中得知了簪子的由来,得知沈谣收了玉簪,林泽熙更是高兴的一晚睡不着觉,只以为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小表妹。
簪子的由来并没有多么传奇,是从林家经营的当铺里收来的。
“谁让你说是当铺收来的?你就不能说是我花重金请名师打造?你这蠢笨的奴才我要你何用?”林泽熙拎起桌上的书摔在小厮的头上,扔完还觉得气闷得很,又拿起画瓶里的卷轴追着满屋子打。
主仆二人显然是厮打惯了,小厮一边跑一边讨饶,直打的林泽熙气喘吁吁打不动了方才停下。
小厮忙奉上一盏新茶,林泽熙呷了一口,方才眯着眼道:“我让你安排的事儿可都安排妥当了?”
“少爷只管放心,已安排得妥妥的。”
林泽熙点点头,满意地盘算起自己的计划,脑海中想象着冷若冰雪的小表妹泪水涟涟扑向自己怀中的景象,越想越是得意。
翌日,青竹等人早早为沈谣梳洗打扮,门房早套好了马车在外等着。见到马车旁等着的林泽熙,沈谣愣了愣,福身施了一礼。
“姨母担心表妹安危,便嘱托我送你过去。”林泽熙殷勤地从青禾手上接过箱笼,细心地放入马车。
沈谣本要拒绝,但说服母亲同意她入药王谷治病这事全是林泽熙的功劳,她不好过河拆桥,同样不想节外生枝,话到了嘴边却改了口:“有劳表兄。”
在京城住了这许久,她已渐渐明白说话将话说得委婉,甚至能从旁人的表情中知晓对方想听到怎样的话,但很多时候她并不想这样。
这便是委曲求全,便是成长的代价。
去药王谷的路并不远,距离青州府三十多里路,只是山路颇多,行路有些艰难。
越往山里走,路途愈是颠簸,也愈发的冷。沈谣特意穿了厚衣,连冬日的狐裘也备上了,青竹为沈谣理了理衣袖,有些惆怅道:“今年冬日似乎来的早些,山中也忒冷了些,姑娘这次可得好好养病,再不能乱跑了。”
从前住在药王谷,除了上门求诊的病患,多数时候需要大夫外出看诊,尽管沈谣身子弱,孙神医却并未嫌她累赘,时常带她外出行医。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若不是青竹眼疾手快,沈谣的额头就要撞在车壁上了。
马车外,响起了兵戈之声。
“你们是何人?车中坐的是官家人,快些让开!”林泽熙的声音很是镇定,让青竹等人稍稍安了心。
将车帘掀开一层缝儿,沈谣注意到车子外面出现了十几个手持大刀的匪徒,其中一络腮胡子的男子挥刀喊道:“我管你们是谁,凡是从邯山过就得留下买路钱!既然是官府中人钱财肯定不少,大伙儿给我上!”
“快!快拦住他们!”林泽熙指挥护卫上前拦阻,自个儿则快速催马至车厢旁,柔声道:“表妹莫怕,我会保护你的。”
青禾缩了缩脖子道:“没想到表少爷这般勇武!”
“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钱财都是身外物,保住性命要紧。”沈谣吩咐青竹与匪徒谈判,并协助林泽熙对付匪徒。
青竹将她的话转述给匪徒,外头乱糟糟的一片,听到青竹的话,不少人吹起了哨子,哄笑出声。
络腮胡子闻言,冷冷一笑道:“好说,叫车里的人出来,这马车也得留下!”
青竹抽出护卫的刀,挡在马车前道:“这不行,车里是病人,没了马车怎么走,况且这天寒地冻的不是要我们的命幺!”
络腮胡子看了林泽熙一眼,冷笑道:“由不得你,大伙跟我上!”
沈谣朝外面喊了几声将青竹叫到了跟前,附耳低语了几句,青竹眸子一亮,随即点头出去了。
马车外两方人马已交手,沈府的护卫虽然身手不错,但架不住人多势众,很快便被撂倒,便是青竹也被抓了起来。
只余林泽熙带着的几名随扈拼死抵抗,林泽熙持刀护在车前,扬声道:“你们别过来,否则我不便不客气了!”说罢,他快速坐上车夫的位置,拉起缰绳道:“表妹,别怕,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驾!”说着便掀开车帘伸手拉沈谣的胳膊,摸着一只纤细的手腕便用力一扯将人拉上了马背,护在身前,对着身侧的护卫道:“快,掩护我冲出去!”
劫匪们似乎都忙着搜寻钱财,只三两人追赶林泽熙,且他的护卫武功很是厉害,劫匪们根本不是对手,很快他们便甩脱了劫匪。
两人在山道上奔驰了许久,林泽熙察觉到怀中少女瑟瑟发抖,不由拢紧了手臂,将怀中少女裹在怀中,触及到少女柔软的身子,林泽熙心口一阵怦怦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