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颢的目的他心知肚明,脸上挂上一抹谄媚的笑:“小阁老真是及时雨啊,你再不来姜某人怕是要饿死在里面了。”
狱卒打开了牢门,秦文颢解下披风交由身后的仆从,顺手接过了仆从手中的食盒,一一打开置于破旧的木桌上。
姜潜实在是饿极了,巴巴地瞧着秦文颢将菜品一道道儿摆上。
“呀,瞧我这记性,光忙着置办酒菜,竟忘了为姜大人准备一双筷子。”秦文颢不仅瞪了身后的仆从一眼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身后的仆人忙请罪不跌。
“不碍事,不碍事!”姜潜也顾不得手上脏污,随意在衣衫上抹了抹,火急火燎地抓起脆皮鸭啃了起来。
以秦文颢的身份能亲自伺候姜潜用饭已是破天荒,姜潜却未有丝毫受宠若惊之态,眼中只有满桌的饭食。
秦文颢笑眯眯道:“姜大人就不怕这饭菜中有毒?”
与秦首辅的老奸巨猾不同,这位小阁老整日里笑眯眯的好似一个弥勒佛,刚认识他的人皆以为此人面善,是秦家难得良善之人,实不知此人心狠手辣,比之秦首辅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潜哈哈笑道:“有毒没毒还不都是个死,早晚而已。”
不知何时秦文颢手中多出了一块儿平安扣,随手拿捏着把玩,正在吃饭的姜潜随意一瞥便扔了手中的饭食,颤抖着手道:“你手上的东西哪里来的?”
姜家一脉单传,他虽四十有三但膝下只得一子,疼爱如眼珠子,但凡儿子想要的姜潜钻山挖洞也会为儿子拿到手。
此刻秦文颢手中捏着的正是独子日日戴于颈上的和田玉所制的平安扣。
秦文颢笑道:“只要你交出账册,咬死沈翕,不仅你儿子便是你那十八房小妾亦能安然无隅。”
闻言,姜潜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在屋中来回踱步,忽地一脚踢翻了岸上的饭食,恶狠狠道:“狗娘养的,十五年前老子高中进士,立志做海青天那般的清官,没成想被你们秦家人带进了狼窝,我悔啊……”
说罢,他竟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方才姜潜突然发疯秦文颢一时躲避不及,身上被溅了不少饭食,脸上怒意翻涌,两名仆从正小心为他擦拭身上的脏污。
秦文颢冷喝道:“姜潜你疯够了没有?!”
姜潜也不理他,嚎哭了好一会儿,待秦文颢不耐烦欲走之时,忽然道:“你附耳过来,我这就告诉你账册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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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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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议亲
在秦文颢密会姜潜的当口,锦衣卫千户鬼手李秘密入宫,入了乾清宫内殿,此时的弘光帝将将睡下,得太监通秉后将人招入了内殿。
当日夜里,颐园数日来寝食难安的沈翀终于得到一个好消息。
惠峰别院荷塘被东宫秘密处置干净,所藏二十口金缸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热闹许久的两淮预提盐引案所有人证物证皆已抵达京城,三日后三司会审,由刑部尚书主审,大理寺都察院会审,另有大学士若干、晋王、锦衣卫指挥佥事及东厂陈公公等人一同听审。
庭审三日,前两日姜潜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任上所犯贪污索贿之实,并检举数名朝廷官员,皆是五品以上地方官,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顺着查下去所涉大大小小官员竟不下二十人。
当然所有官员最关心的仍是魏国公是否向姜潜索贿,姜潜又是否是魏国公行贿,他所犯之罪是否是受魏国公唆使。
姜潜自是不会让众人失望,攀咬了一大串人,便是秦家也不能幸免。刑部尚书审的如坐针毡,满脑子门子的汗,一个时辰要如厕七八回才能继续审。
一切皆如秦首辅所想,进行得很是顺利。
谁知审到第三日,案件的重要证人扬州巨富,淮盐总商陶傅自杀身亡,留下一封书信罗列西宁候秦洵之数庄大罪,且与两淮盐案牵扯甚深,每一桩拎出来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