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泊秋听见她的声音,转头正见谢缈吐血,他眉头一紧,当即带着戚寸心飞身上前,双脚锁住王箬的刀柄一个旋身,逼得王箬踉跄后退几步,随即稳住身形与吴泊秋缠斗。
但也是此时,那与王箬同为谢詹泽门客的跛脚男人手中长鞭抛出,缠住戚寸心的腰身,将她从吴泊秋身边拽了过去。
荷蕊才割破几名禁军的脖颈,回头望见这一幕,便立即踩着尸体飞身上前,却被那跛脚男人一掌打在胸口,摔倒在地。
“太子殿下。”
那跛脚男人立在庭内的石灯笼柱上,长鞭手柄处冒出的短刃已经横在戚寸心的脖颈,他面露冷笑,“名剑钩霜果真不凡,若殿下此时自刎,我尚能留她一命。”
说话间,戚寸心的脖颈已经被短刃擦出一条细微的血痕,谢缈才一抬首,他瞳孔微缩,但转瞬间,吴泊秋手中的拂尘骤然飞出去,重重击打在那跛脚男人握鞭的虎口处,剧痛之下,男人手指一松,鞭子掉落,砚竹旋身而上,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肩背,抓住戚寸心的手臂带着她稳稳落地。
温热的血液迸溅在戚寸心的脸颊,她后知后觉地偏过头,正见谢缈沾血的衣袂猎猎而动,他手中纤薄的剑刃已经刺穿了那跛脚男人的喉咙。
他的神情阴郁冷冽,握着剑柄的指节苍白漂亮,殷红的血珠悬在他纤长的眼睫,于冷风中滴落在他的脸颊。
剑刃抽出,那男人喉间的血窟窿不断流淌出血液来,融入白雪之间,他大睁着一双眼,所有的惊惧都在涣散的瞳孔间定格。
“什么玩意儿。”
吴泊秋呸了一声,拂尘再度回落至他手中,他迎上谢缈的目光,“别瞪我,王箬这老匹夫是有点本事的,你不是也被他打吐血了?我刚刚那是一时没防住。”
谢缈不理他,将戚寸心带回自己身边,将腰间丝绦的流苏缠至她手上,将她挡在身后,他指腹抹去唇畔的血迹,剑锋直指王箬。
“这金丝网不破,我们只怕敌不过他们这么多人。”
莫宴雪手中的剑刃像是被血洗过几遭,他喘着气,打量着将他们包围在中间的禁军与晋王门客。
纵然他们身怀武功,但要与这些不断涌入东宫来的禁军搏杀绝不是长久之计,禁军人数众多,一旦谢缈等人力竭,便真的情况不妙了。
砚竹神情肃冷,周身内息微荡,雪花拂过她身边便被融化成水滴,她提剑翻身而起,剑刃擦过金丝网,发出“噌”的声响,刺眼的火星子下坠,消散在半空里。
“这东西没那么好破。”
吴泊秋瞧见砚竹落地,剑刃划破几人的脖颈,他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杀谢繁青!”
谢詹泽再次下令。
王箬等人一霎盯住那雪衣少年,所有人登时举起兵器再度朝他袭去。
戚寸心紧紧地抓着丝绦,被他带着躲开一道又一道的攻击,天旋地转间,她勉强看清站在石阶之上的谢詹泽手中已添了一把弓箭。
正对准了谢缈。
长箭刺破空气,朝他而来。
千钧一发,她没有思考的间隙,抓着他的丝绦往后用力一拽,令他躲过王箬钢刀的同时,也躲开了谢詹泽的利箭。
只是那箭锋擦过了她的手背,划出一道血口子。
砚竹反应迅速,劈开利箭,再起身踢在面前那名近卫的手上,一柄长刀脱手,被她足尖踢向石阶之上。
谢詹泽身侧的近侍忙将谢詹泽与冬霜推到一旁,转瞬之间,那长刀穿透近侍的腰腹,重重嵌在殿门上。
禁军将他们越困越紧,王箬等人的出招狠厉非常,荷蕊与几十名师兄师姐都受了伤,此时已近乎力竭。
他们所有人越靠越紧,被围困在中央。
吴泊秋挡在谢缈与戚寸心身前,拂尘一扫,细丝穿透数人的眉心,只留一道细微的血痕,便倒下成片的尸体。
王箬心下骇然,一时晃神便被吴泊秋的拂尘缠住钢刀,两人内息相抵,周身罡风浮动。
谢詹泽面色阴沉,抽出一支羽箭来搭上弓,却听见身边的冬霜一阵抽气,他侧过脸去,便见她脸色苍白,扶着肚子,神情痛苦。
“冬霜,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