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明明和现实相驳,但在霍余看来却该是理所当然的古怪。
陈媛无语且困惑,毫无预兆地,她伸手碰了碰霍余的额头。
霍余怔了怔,但他没有躲闪,甚至低了低头,让陈媛只要稍抬手就可以碰到他。
陈媛轻声咕哝:“不热啊。”
霍余茫然抬头。
陈媛对上他的视线,很认真地奇怪:
“那怎么一直说胡话?”
终于知晓她在做什么,霍余耷拉下眸眼,似乎有些蔫气,气闷闷地说:
“我送公主回去。”
陈媛这才松了手,她直接拒绝,偏头对梓铭吩咐:
“得闲时,给你家大人请位太医。”
话落,盼秋和盼春憋笑,陈媛白了霍余一眼,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等人离开后,梓铭才忙忙担忧地问:
“爷是哪里不舒服?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霍余额间的青筋似抽了抽,他恼声道:“站住!”
梓铭困惑不解地看向他。
霍余冷飕飕地刮了他一眼,刚被陈媛质疑脑子不清楚,现在又被梓铭气了个半死不活。
甚至,他隐隐体会到陈媛面对他的感受了,气烦又无奈。
霍余有些不懂,为什么陈媛身边不论徐蚙一还是盼春盼秋都那么好用,他身边伺候的人,却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另一边,陈媛回了长公主府,盼春好奇地问:
“公主为何不让霍大人送?”
陈媛可疑地移开视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盼秋憋笑了声:“许是怕霍大人要留宿吧。”
盼春一顿,再联想霍大人的作态,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陈媛被人拆穿了心思,顿时生了羞赧,她恼羞成怒地瞪了盼秋一眼。
她轻哼了声,似无所谓地低垂下眼睑,实则,袖中的手帕早就被她扯得不成形,褶皱一片。
霍余问她可要留宿时,旁人皆震惊,陈媛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如表现中一般平静?
陈媛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手边的糕点。
她有些呐呐地想,哪怕她行事作风的确有些不堪,可她明年方才及笄呢。
倏然想起霍余等她回答时的神情,陈媛低垂眼睑,眸中的情绪晦涩不明。
她想,权力会是让人上瘾的。
不单指世俗间所谓的权力,如果一个人把掌控他喜怒哀乐的权力全然交予另一个人,这种权力亦会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