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在陈媛面前说得风轻云淡,可内心却没那么轻松,他比陈媛要了解陆含清。
陆含清敢说能夺得魁首,他就必然有这个能力。
梓铭劝不动霍余,只好跟着他继续前行。
离得远了,陈媛瞥了眼徐蚙一手中拎的猎物,两只兔子,一只野鸡,自进密林后,陈媛第三次轻叹了口气,那种恹恹地无趣都快溢出来了。
徐蚙一:“公主何必顾及他们?”
自遇到陆含清和霍余后,公主见到猎物抽箭时都多了几分犹豫不决。
这个问题的答案,陈媛也不知晓。
她指尖摸在箭羽上,无意识地摩挲着,脑海中不断充斥着刚刚霍余的那句话,叫她有点失神和心烦意乱。
这霍余,怎么就这么扰人心神呢?
陈媛百思不得其解,又下意识地生出一抹抗拒,她总觉得将这个问题想得太透彻,并非什么好事。
在她不知第几次耷拉下眸眼时,徐蚙一几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
许是旁观者清,他轻而易举地就察觉到陈媛在被何事困扰,可处于他的立场,他根本说不出开导的话,因为他心知肚明,陈媛并非不懂,而是不想懂。
他忽然抽出利箭,搭在弓上,拉紧弓弦,下一刻,利箭破风而去,贯穿了一只麋鹿。
顿时让陈媛回神,徐蚙一面无表情地说:
“今日的收获还不足以给公主做一套护袖。”
陈媛身子娇矜病弱,每每入冬,都需大量的抵寒衣物,这些猎物的皮毛往日都会做成衣物送进公主府。
陈媛轻咳了声,知晓他在隐晦地提醒自己回神。
这种地方许是猛然蹿出野猪,的确不适合想事情。
可惜,她心思已经不在此了,她稍抬了抬下颚:“我记得林西尽头有一条溪流,我们去那里。”
徐蚙一不明所以,却根本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一行人在一刻钟后到了溪流旁,本在着饮水的动物立即散开,陈媛根本没管,她轻轻后仰身子,凑近徐蚙一说:
“上次狩猎,我闹着情绪,你就是在此给我烤鱼才叫我开心起来,可还记得?”
徐蚙一抿唇。
自是记得,那次狩猎时,公主身子远不如此时,圣上不许她进林,她心情不好,却偷偷带着他进来,一路到尽头,遇到这条小溪,徐蚙一捉了条鱼,现烤来哄她。
她自幼生长在深宫中,何时见过这种场景,很快就将坏情绪忘了去。
徐蚙一想来都觉得惊讶,公主有时过于好哄了些。
半晌,徐蚙一低低地说:“属下未带盐。”
陈媛怔了下:“那次你带了?”
也没有
那次是不得已为之,如今他知晓公主口味挑剔,这种没滋没味的烤鱼,徐蚙一也不想让公主入口。
徐蚙一低头未回答。
有些东西存在记忆中就好,再来一次,许是只会破坏掉美好。
陈媛也没在意,她摆了摆手:
“也不用现在就烤,捉两条鱼,晚宴时用来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