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垂眸看着那个茶杯,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该不该接过。
但盼秋一直在催促,陈媛只能接过,粉唇凑上杯口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一抹烧热从脖颈快速染上脸颊。
淮南城门大开,翌日,陈媛和霍余一行人就进了淮南城。
城主府被空出来,作为公主落榻之处,陈媛并未见其余几族的人,二十万大军入城,那些人甚至根本近不得公主的身。
孟岩秋和钟立忞站在最前面,遥遥地,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城主府前,一只手从马车中伸出来,昨日漠然矜傲的钦差大人亲自将人接出来。
甚至,他弯下腰来,替那人拢了拢披风,无处不透着细心。
那人金贵,身后的婢女都比一般的官家千金气派,刚进了城主府,一万禁军就将城主府围了起来,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不止,让人只可远观。
一行人被拦住,回去时,钟立忞皱眉不解:
“这位金贵的主子不在长安城,怎么跟着大军来了淮南?”
长安那位拿这个妹妹几乎捧在手心都担心碎了,这长公主万一有个磕碰,谁担得起责任?
孟岩秋倒是听说这位长公主来淮南是要寻什么东西,但究竟是要找什么,他也不得而知,所以,对钟立忞的话,他只摇头:
“这些和我们无关。”
他示意钟立忞朝另一旁的几人看去,压低声:“倒是这长公主的心思多少能代表长安的那位,她不愿见我们,就相当于长安那位彻底厌了淮南,近日少些走动,这淮南城要不平静一段时间了。”
听出他话中有话,钟立忞眼中惊骇,他脸色沉重地点头,回府后,就吩咐族人近段时间不要走动惹事。
反而是孟岩秋,回头看了一眼其余几族的人,他们看过来的视线有愤恨有揣摩,但不论是何心思,都是一副愁眉不展。
孟岩秋慢慢悠悠地回府。
这淮南城一家独大太久了,也是时候该变天了。
城主府彻底由禁军接手,陈媛斜眸睨向霍余:“你找的那位帮手,心思可不纯。”
远远瞧上一眼,就知是个披了层兔子皮的老狐狸,会选择和霍余合作,要么是迫不得已,要么就是认为霍余会比陆祜带给他利益更大。
霍余亲眼看她将药喝完,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婢女,才淡淡道:
“世间利己者才是多数。”
若无利益,凭什么要人家背叛联盟投诚?
陈媛也知晓这一点,所以只是说一句而已,反正不论这些人如何想,都无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这淮南城接下来,就由钱元罕接手,此处军队也会有所调整,所以,那些人再有心思,也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
陈媛扔了块蜜饯带嘴里,若有似无地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展开。
霍余道:“公主知道那药在何处吗?”
梦中陆含清并未说出具体地点,只说了其生长环境:
“冰山之上,最冷的地方。”
陈媛垂眸轻颤,才说:“他说,派了三百人进山,才寻到了几株药材。”
霍余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心,有药可治公主的寒症,按理说,本该是件好事,为何公主一提起这事,就兴致不高?
甚至,那股自厌让霍余有点心悸。
似乎是有什么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对公主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霍余掩下眼中的沉思,他低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