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刘常因心中也不愿得罪这个卓姑娘,万一哪天成了宫里的贵人,他便是巴结还来不及。
于是刘常因命人将卓琦带上,又命人为卓幸引路,直至慎刑司最里头的一间刑房,里头摆着一口大缸。
而刘常因自个儿跑去御书房,准备禀一禀皇上呢。
御书房里几位大臣在议事,出来的是余平。余平一听说这事,心中也是一紧,回望了望御书房,卓尚书也在里头呢,一会儿众臣散了之后,想必他还要为爱女之事多留一会儿。
余平也不敢打搅,只好与刘常因一同驻在门外干着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卓琦已经没了半条命了。
将卓琦吊在大缸上头的太监慌的哆嗦,一边绑着一边还问:“姑娘要不等皇上来了,让皇上替姑娘做主……”
卓幸抬眼堪堪瞧他一下,差点将那太监给瞧跪下了。太监心头还琢磨着,这姑娘像谁呢。
哦!像皇上!眼神都像,冷冰冰的,明明无名无份的,却也让一干人甘愿替她做事!
卓琦被倒吊在上头,惊恐的望着一杠子脏水,那水中还能印出她的脸,惊慌失色。
她刚开始还求着卓幸饶命,后来索性蹬着腿骂道:“卓幸你个贱人!你想做什么!要是爹娘知道了,定要将你赶出卓府的!”
卓幸轻轻弹去衣裙上的灰,卓琦嗓音太尖她听的脑仁疼,蹙了蹙眉,随手从案板边拿了一条脏的看不清原色的破布,丢给那小太监,轻飘飘道:“将她嘴堵上。”
太监哆哆嗦嗦的,一边捏起卓琦的下巴一边小声道:“卓二小姐莫怪奴才,莫怪莫怪…”
卓琦此时已经只会瞪眼,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卓幸看诸事已备,瞧着那掌绳的太监,道:“放。”
那太监还在犹豫,卓幸不耐烦得皱了皱眉头,沉声再道:“放绳!”
太监闭着眼,将手中粗绳一松,卓琦还被吊着,只是大半个头已经没入水中。
太监在慎刑司行刑多年,这水刑中绑人的粗绳要何时放何时拉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过这被吊着的毕竟是个小姐,是以没等卓幸开口,他已经将人又吊了回来。
卓琦胃中一阵破涛汹涌,这杠子里的水不知多久没有换过,不知多少肮脏的人碰过,此时全叫她咽下了肚,怎能不恶心人。
卓琦哭着拼命甩头,不要,不要再来一次了!
卓幸仰头弯着嘴角看她:“这个要比落进池子里难受不少吧?”
她笑着笑着,渐渐抿平了嘴角,朝那太监说一句:“半个时辰,继续。”
半、半个时辰,太监犹犹豫豫的应了,如今刘公公也不在,他没法做主啊……
卓幸就坐在另一头,听着水起水落,心中没有大快,反而郁闷的很。若是卓琦不对她赶尽杀绝,或许等到那日卓幸存够银两下了江南,还能对卓府留有几分感念……
——
御书房里人渐渐散了,余平趁这时候俯身在皇帝耳边道了一句。赫连慎只轻抬了眉,遂又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去。
这丫头,可真是睚眦必报。
卓益忠正一脸难堪的等着皇帝的方才二人正说到卓琦的事儿,看皇帝的话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将卓琦放出宫去。
于是卓益忠等着呢,等着这趟就将那坏了卓府门面的亲女带回去,省得卓母天天跟哭丧似的在府里抽咽。
结果,不知余公公说了什么,皇帝话头一转,道:“看来要让爱卿失望了,之前朕让人将招供书送进卓府,想必爱卿还不知,令爱还与皇后一桩事有所牵扯,不如等慎刑司查完了,朕再给爱卿一个交代?”
皇帝这看着是打着商量,可那神色却是不容反驳,这人嘛,他想放便放,不想放,那就关着。